看著肚絲眼光中流露出的那副神采,我能看出,肚絲這次絕對不會像上次答應去西域尋找飛燕那般的虛情假意,於是,我點點頭,道:“好的,我答應你!”
肚絲笑逐顏開,狠狠地握著我的手,感動地道:“謝謝你,好兄弟!”
我笑了笑,道:“肚絲哥,你言重了!”
肚絲正色道:“你放心,審查官員和調回錦衣衛的事,包在我身上,我明天就可以幫你去西廠要人!”
我興奮地道:“那就太好了!”繼而嚴肅地道:“肚絲哥,事先聲明,我不是要和你交換些什麼……”
肚絲一擺手,正氣凜然地道:“開玩笑,你當我是什麼人!就算你不幫我羅升這事,我也會幫你要人!”
我心中暗笑,肚絲這話還說得挺動聽,早知道我就不要那麼爽快地應允下來。不過既然已經答應了,我就不必假裝反悔來嚇唬他。
此時,飛燕忽然昂起頭來,半眯著眼睛,亂喊一通:“喝!我們喝!”話音剛落,又趴了下去。
我看見飛燕醉意甚濃,於是朝肚絲道:“肚絲哥,飛燕哥喝醉了,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肚絲關切地道:“要不我找人送他回去?”
我拱手道:“就不勞煩肚絲哥了,我一個人可以了!”說完,就一手將飛燕揪起身來,一把將他提起,單手環抱著。
飛燕被我提了起來,雙腳勉強可以站穩。
肚絲還擔憂地問了一句:“真的沒事?”
我道:“放心吧,肚絲哥,好了,我們先走一步了!”肚絲朝我一拱手。
飛燕又醒了一下,迷糊地問道:“這是要去哪?是不是再喝過?”
我附和道:“對!咱們回家再喝!”
飛燕“好”的一聲,又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在我攙扶之下,走著醉步,搖搖晃晃地走出了大院。
離開肚絲的府邸,已經是亥時,夜深人靜,月華傾灑在漆黑的大街上,為我們鋪設了一條銀白色的路。
飛燕在我攙扶之下,低著頭,一步一晃地緩慢走著,約莫走出半裏路,他忽然低聲問道:“肚絲沒有跟來吧?”
“喲?你在裝醉啊?”我一陣詫異。
飛燕依然攙扶著我,抬起頭來,朝我一笑,道:“我什麼酒量你還不清楚!我如果不裝醉,他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把話說出來。”
我道:“你都聽到啦?”
飛燕點點頭,道:“他不說,我還不知道他如此懼怕西廠的人。”
我責備道:“你剛才說那些胡話,小心被旁邊那些仆人聽了傳了出去。”
飛燕笑道:“你放心,肚絲哥那些仆人,肯定經過精心挑選,總不會愚蠢到引狼入室吧?”
這說法也確有道理,我歎息道:“但願如此!”
飛燕問道:“其實你覺得肚絲哥到底有沒有去西域找過我呢?”
我道:“這個我也說不準。”
飛燕道:“我剛才回想了一下,當日我求助西廠探查名為心田的地方,西廠托人送來一個錦盒,錦盒之內裝有一張布卷,布卷上麵記錄了三個地點,而西域的心田所在,是記錄地點的最後一個。”
我不解問道:“這有問題嗎?”
飛燕道:“我感覺那個錦盒和布卷與西廠以往所用的,有所區別,隻可惜那錦盒已經在西域丟失。”
我搖搖頭,道:“我還是不懂。”
飛燕戚眉道:“那個錦盒當時是小溜子轉交給我的!”
我詫異道:“你是說,小……趙文釗造假?”
飛燕道:“我可以肯定的是,位於西域的那個‘心田’一定是假的,因為哈密根本沒有這個地方,而且當我去到哈密的時候,就已經進入了趙文釗設計好的圈套。”
我問道:“那這個與肚絲哥有什麼關係?”
飛燕正色道:“很明顯,西廠是知道我因何緣故踏入西域之地,如果他們阻止肚絲哥來救我,那目的很明顯……”
我大驚失色,道:“借刀殺人?”
飛燕點點頭,嚴肅道:“如果這個推斷沒錯的話,西廠對我們很有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