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忌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驚慌失措地推開了曉昭。

曉昭優雅地在張無忌兩步外站定了。

三名青年男子如標槍般杵在五米開外,目光直盯著剛才熱吻的兩人,臉上帶著戲謔的淺笑。

如此私密的情狀被自己的下屬當笑話一般看,無忌簡直難堪得想挖個地洞鑽下去。

緩了口氣,她隱約認出了三人。最右邊體態豐腴的是李旗長,中間長著八字胡須的是陳壇主,最左邊明顯是三人中領頭人的男子是誰呢?

這男子約莫十七、八歲年紀,衣著光鮮,身量高大,臉貌俊逸,但比曉昭、殷離等人相貌要遜色一籌,她估計他就是楊不悔,因為聽采蓮說,明教裏也就殷離和楊不悔敢這樣跟教主開玩笑了。

這男子正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目光捉摸不定,總讓人覺得那瞳仁中彙凝著虛偽。

“楊壇主、陳壇主、李旗長。”曉昭仿若無事發生,雙手抱拳,平靜行禮。

“楊不悔。”她在心裏默念這個名字時,有天鵝羽毛般的東西在撓她的心尖,使她第一次覺得,她與這個世界有著微妙的關聯,她麵前這些陌生的下屬是真正的人,而不是書中的某個工具或者符號。

“韋一笑曾斷言明教得張教主執掌如枯木逢春,不想教主遇曉昭更是枯木逢春、春風化雨啊……哈哈……”楊不悔發話,其他兩人連聲附和。

三人的笑聲非常不順無忌的耳,這些人也太無聊太惹人討厭了。

和侍衛在走廊上親個嘴有什麼大不了的,犯得著這樣嘲笑她嗎?更何況,張無忌是大女主,和她的後宮曉昭親熱天經地義,正常人遇見這樣的情況難道不該悄悄走開嗎?

她本想大聲叱責三人,但想到自己方才也圍觀了殷離的船戲,因而按下了火氣,言道:“曉昭恪勤匪懈,清慎明著,實在是守衛之典範。之前他含冤入獄,但他對左使和我並無半句怨言,我念器量寬厚,故對他親厚了些。”

“所以要封他做個‘暖床之臣’嗎?”楊不悔疏冷淡笑。

無忌感到自己被冒犯了,但楊不悔是張無忌兒時親密夥伴,直接懟楊不悔太不禮貌了,並且她也不想在曉昭麵前暴露潑婦屬性,於是竭力展現“隻要我不覺得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式笑容。

“不悔弟弟,你怎麼取笑我?”無忌眉毛聳拉,苦笑道。

被叫“不悔弟弟”的人睜大疑惑雙眼,張無忌察覺到這眼神中還有還有一絲震驚。

曉昭湊過頭來小聲解釋:“這位是楊破虜壇主。”

認錯人了!無忌又窘迫又羞恥。她穿越醒來後,楊逍、楊不悔、殷離等人因事緒紛忙全都避她不見。眼前這位楊壇主也許謁見過她,但這幾天她的腦袋像小貓玩弄的毛線團一樣混亂,根本沒有將配角們放在心上。

她還注意到,曉昭湊頭到她耳邊時,楊破虜狠厲地瞪著曉昭,像要把他一口吞下去一樣。

少女心生不悅,既然對方不是楊不悔,也就不必給他好臉色了。

“楊壇主,你們也沒正事幹嘛!”她努力使這句話聽起來具有威懾力,但絲毫沒有奏效。

“若教主真心喜歡曉昭,就請與其成就好事,上下教眾也好尊其為教主先生。”楊破虜笑嗬嗬道。

無忌回憶起采蓮曾介紹,楊破虜是明教最年輕的壇主,在與六大派的戰鬥中備受讚揚,但也隻是一個小小壇主,竟然敢說出如此放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