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晌午,在一陣短暫的休憩後,八個少年人由著弗蘭德和大師帶領,再次踏入了這座索托大鬥魂場。
這會兒外麵的陽光正盛,日頭懸的老高,街上的行人稀稀疏疏的少了許多。
來到這棟圓環形的建築外,笨重的大門在眼前緩慢的啟開,吱呀吱呀的雜響在此刻安靜的環境中清晰可聞,不知不覺的,一絲絲夾帶著涼意的細風從門內吹了出來,無端的讓人平生了些許顫巍。
進了大門,還是那條熟悉的路,正正方方被困在牆壁內的天空仍是寡淡鉛灰的,一行人安安靜靜的走著,因為還有先前注冊的記錄,所以這次他們幾乎是暢通無礙的便進入了內場。
甫一踏進去,從四方分鬥魂場內傳來的呼喝聲便在刹那間湧進了眾人的耳廓裏。
堅固的牆體擋不住這些熱情高漲的嗓音,它們一聲高過一聲,既有喝彩也有吐槽,就像是絲竹聲裹夾著鼓槌聲,聽著很是聒噪,令人煩悶。
阿汀站住腳,就站在隊伍的後尾,眼波淡淡的掃了過去。
在她正前方的那個鬥魂場裏,這會正巧已經分出了勝負。
透過鐵欄,她看見了淅淅瀝瀝的血跡在地麵上蔓延而過,隨即不一會,就有個人動作麻利的將那些血汙擦了個幹淨。
地麵再度整潔,絲毫看不出有過血痕的樣子,鴉青的石板麵甚至略微的反射出了幾絲暗光,在鬥魂場天花板上懸燈的映襯下,顯得越發晦朔不明。
“咱們就按照上次的順序入場吧。”
等了一小會,見分鬥魂場上的比賽都進行的差不多了後,戴沐白才轉過身,看向了後邊觀戰的夥伴們。
“我和小舞進這邊。”唐三點點頭,沒什麼猶豫,直接打了個前鋒。
有了開頭,後麵的便幾乎都按步按規的定了下來。
除了———
“這場我和阿汀換下。”
朱竹清麵不改色的說完,抬腳和寧榮榮站到了一塊。
“那阿汀?”
戴沐白歪了歪頭,往最後的位置望了過去。
“我和朱清說好的,這次我單個來。”
阿汀牽著唇,隔著七八步遠的距離淺淺的笑了一笑:“你們都進去吧。”
她的話音剛落,那頭的分鬥魂場裏便傳來了主持人催促的聲音。
前方某個原本已經抬起的腳步滯了一霎,唐三攏著眉峰,幾乎是想都沒想的便轉回了頭。
“下一場,三五組合對戰貓鼠組合。”
主持人高高揚起的聲調如同漲潮般跳出了場外,在這一塊窄小的空間裏震聾發聵的回響著。
相隔四五個人,阿汀的身量並不算太高挑,在奧斯卡和胖子,還有榮榮她們都走到另一處的分鬥魂場後,她這才和唐三望來的視線相接踵。
“有請三五組合入場。”
主持人明顯更高了的聲音又橫插了進來,他顯然是著急了,話音的末尾拖了好長。
視線相接不過短短的幾刻,阿汀抬著眼,驀地笑開了,她抬起手揮了揮,帶著幾絲催促的意味,眉尾略揚。
唐三立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抿起唇,回過頭,神色認真的踏入了場地。
一時默然,阿汀站在原地看著,等到那兩道身高差相距不大的背影已然瞧不清楚了,她才堪堪的收回了目光。
“你打算一對一麼?”
阿汀頷著首,眼眸往聲源處偏了偏:“大師覺得有何不妥麼?”
“這倒是沒有。”
大師沒有入觀眾席,獨自和阿汀站在了場外,他平靜的看了眼已經開始了的比賽,而後轉移了視線,瞰了瞰跟前沒什麼表情的小姑娘。
“我總覺得你和小三像。”
阿汀眨了眨眼,有些不解的望著他。
“不光在性格上,就連戰鬥方式都有些類同。”
語畢,大師頓了半刻,他抬起睫,正好將小姑娘一瞬間愣怔住的神情看進了眼裏。
“聽您這麼一說…”
阿汀不禁彎了彎眉,頗有些不自在的說道:“也許是像的。”
因為點滴處的類似,所以他們都在彼此相吸相引著。
這玩意還真玄…
阿汀心裏一哂,眉梢間彎起的弧度悄然的平緩了下去。
“去參賽吧,輪到你了。”
這個話題沒有再繼續下去,大師負著雙手,下頜往一對一鬥魂場的位置輕抬了抬。
見此,阿汀沒再多待,點了頭後,便轉身往那塊走了過去。
一對一的鬥魂場並不算大,滿滿當當的觀眾席似乎就占了一半的位置,阿汀不緊不慢的走了進去,場內一時靜了半刻。
主持人站在台中央,往兩頭都看了眼,突然的笑了聲講道:“諸位,這可是今天咱們場內的第一對女性選手哦。”
話落,場內便又頓時的活躍了起來,觀眾席間此起彼伏的湧起了一陣笑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