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細小的插曲很快就在眾位小姐們的閑聊中過下去,期間沈鈺這個新晉的少年官,自然也是被好幾位同齡的千金小姐們多次提起,嘴裏眼裏任是在場的旁人們看了,都是一陣搖頭失笑含蓄的模樣,
又是一位被誤終生的妙齡戀愛少女啊…
被多次灌輸了沈鈺這兩個名字的時初,在又一次在旁人提起那人是如何如何的仙姿後,她到底忍不住感慨失笑,
沒想到不過一月不見,沈鈺如今竟轉身搖身一變,成了上京城裏眾閨閣少女的夢中夫君,想到此,她又是忍不住莞爾一笑,
而同樣聽著在座各位小姐們對沈鈺沈公子的諸多讚語,香荷與綠竹兩人亦是相互對視一眼,彼此的眼底都可清晰看見彼此眼中微露的詫異,
這真的是他們所認識的那位沈公子嗎?
什麼眉目淺如畫,清冷又矜雅,陌上人如玉,文人如斯已,清冷中帶著淺薄,禮貌卻又透著幾分疏離,
這當真是當初那個外表狼狽,氣息堅硬的少年?
雖說,她們印象裏的沈公子確實是萬中無一的樣貌絕然的矜貴公子,可是被這些位小姐這麼一誇,即使是她們自己,都開始有些不敢相信他們口中提及的這人,就是她們印象中熟悉的沈鈺,
這真的是他們熟識的那個沈公子?
香荷與綠竹不禁開始陷入自我懷疑……
待到宴會結束,時初也依言送了兩份糕點給何妙妙帶回去,中間還額外加了幾包安城出產特有的花茶,
小姑娘見分量又多了,自是開心的不得了,期間一直不停地挽著她叫姐姐,
時初也是第一次遇到這麼一個性子跳脫,自來熟得很的小丫頭,身子在微微僵硬片刻後,視線瞥見那一抹不摻雜任何雜質的甜美笑容,她心底兀地微軟,連帶著麵上也慢慢自然柔和起來,
在接受了小姑娘盛情邀約的邀請後,小姑娘瞬間變得歡愉起來,笑咧著嘴,一步三回頭地才上了自家馬車,
等到徹底送走這個小磨人精,時初才堪堪降下幾分笑顏,與綠竹香荷幾人同站在府外,眼望前方,
“小姐似乎很喜歡何小姐?”綠竹和香荷在旁陪著,自然也是看到了小姐臉上不同於以往時的清冷疏離,所以才懷揣著幾分不確定問道,
時初眉眼彎彎,嘴角微勾,看了一眼入了馬車,還不忘掀開簾子向著她這邊揮手的某人,眼底含笑,“她很有趣!……不是嗎?”
香荷,綠竹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前方那不斷揮舞著手臂,笑對著她們的小人,再聽到小姐這話,她們也不禁啞然失笑,
是呀!何小姐可不就是一個難得的妙人嗎!
在時初生辰日過去一月半,宮裏突然急召召地派人來將時父與長公主兩人都叫進了宮去,
時初與幾個丫鬟在家等了一天,也不見長公主與時父回來,時初心底便知,定是上麵那位身體不行了,
等到第三日,在宮裏逗留許久的長公主終於回來了,隻是時墨笙卻被繼續壓在了宮內,這個特殊時候,時初也不便去詢問長公主,
長公主望了一眼自己的女兒,隻沉聲說了一句,“放心吧,你父親沒事!”
時初自然知道時父不會有事,可是連著這兩日上京城彌漫的怪異壓抑的氣氛,讓時初總覺空氣中伴著一種風雨欲來的沉悶壓迫感,讓人不禁有些坐立不安,
在後麵的一日裏,時初清晰地察覺到了時府周邊的警戒,明顯比往常多了許多,而素來冷靜穩重的長公主也壓不住眉間的擔憂,
入了夜,府外到處都是淒厲害怕的人聲慘叫,以及兵器交疊互相摩擦相向的刺耳聲音,
屋內,綠竹與香荷兩人皆是一臉警惕地聆聽著周邊的動靜,在察覺到一絲細小的腳步靠近時,兩人皆是神色緊繃,目光瞬間同時凝視在進房的門上,
伴隨著一聲哢嚓脆響,門吱呀一聲開了,進來的是一位身著素衣的俏齡女子,同時女子推門的一隻手上端了一盅養生的羹湯,
在見著來人,原本警惕緊張的綠竹,香荷,神經似是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前兩日裏剛回了府,時初身邊最後一位,也是三人裏最具智慧的丫鬟白芙,
白芙是一個無論是從外觀上,還是氣質上都給人一種成熟穩重的感覺,而事實也確實如此,不然當初派人出去的也就不會是她了,
白芙自是察覺到房間內沉悶的氣氛,隻是她並沒有綠竹她們來的小心緊張,隻見她淡淡轉眸,視線落在安然靜默坐在窗台前的軟榻上的小姐身上,
然後穩了穩步子,將手中的羹湯端到一旁的桌麵上,隨後翻起同拿來的瓷碗勺了一碗,抬步步伐穩健的端到小姐的麵前,
時初順著碗口往上看,順手將瓷碗接了下來,手裏緩慢攪拌著湯匙,神色不明地道,“外麵現在如何了?”
聽見小姐問話,白芙自然將自己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地說於小姐聽,
“回小姐,現如今外麵所有的街道都已經亂了,二皇子楚少奕從西門口攜一眾擁護者進城,意圖攜兵直逼皇宮奪取皇位,彼時,恰與同樣蟄伏在暗處的三皇子在城門口意外交手,現在兩方正在弭水街互相對峙試探著,相信過不了多久,雙方就會展開一場異常激烈的廝殺,而因為夫人早在事先就已經安排好了兵衛保護長公主府,所以長公主府還算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