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話(1 / 2)

楔子。-

夜安謐得像一個熟睡的不諳世事的嬰孩,純淨得一絲不染。-

廢棄的舊廠房中漆黑一片,慘淡的月光透過幾扇破敗的木窗滑入,稀疏的光將一切映照得如此真實:黑得濃重的地麵,幹涸的血跡大片滲透,一寸一寸,紅得刺眼。-

死寂。-

聽不見任何多餘的聲響,陰沉的風颯颯地拂動葉片,發出令人驚悚的細細摩擦聲。冰冷的刀光劃破黑夜,毫不留情地刺穿人的肉體,對方來不及發出一句呻吟,便倏然倒地。-

滿地的狼藉。接著陰冷的月光可以清楚地看見地上一具具麵目猙獰的屍體。血肉模糊的殘骸。暗紅的液體順著墨玥的白色朋克外衣緩緩下滑,滴落地麵,白衣上不留一絲痕跡。微笑靜靜地在她唇邊綻開,夜中她高束的黑發輕舞得尤顯鬼魅。-

粗糙的牆壁被歲月層層剝落,隱約顯出裏麵的混凝土結構。偌大的石灰石質牆壁上,留下一個大大的用血寫成的血紅色字母“M”。未曾幹涸的液體順著牆壁流下,那麼妖嬈,那麼刺眼,靜靜的,流淌而下。-

M。-

Miracle的縮寫。-

Miracle,奇跡。殺手界奇跡殺手墨玥的慣用名字。-

沒有人知道的墨玥,所有人都恐懼的Miracle......-

chapter正文

銀灰色的法拉利跑車在盤旋的山路上飛速地環繞著,車上的人似乎對這種極速不屑一顧,隻用右手慵懶地搭在方向盤上,恣意轉動著方向。-

墨黑色的長發在黑夜中飄舞,唇邊一抹淺淺的若有似無的淺笑,漠然的冰冷眼神與黑夜貼和得如此完美。-

車子在一幢複古式的別墅前停住,透過一片密密的花海。-

當然,黑夜中花都已染上墨色,白天時是極美。一大片的櫻花海,兩旁是一塊無垠的薰衣草地。-

白色長筒靴輕輕的軋過地麵,滿地的落花被踩得沙沙作響。-

墨玥步至那幢複古建築前,伸手在門上一滑,門便自動打開。並未急著開燈,而選擇直直地步入黑暗。她愛極了黑色,那種不染鉛華的墨色,像極了那個人清冷的眸。-

墨玥走進臥室,那盞中世紀凡爾賽宮式的長腳燈幽幽地泛著朦朧的光暈。隨意地將自己小小的身軀陷進胖胖的灰色沙發。房間裏的裝飾很簡潔,但又不失華美。單調而不乏味,顯出了主人的心如止水。一切搭配仿佛都是刻意研究過的,多一樣混雜,少一樣漏缺。-

在淡淡的光下,她輕輕舉起自己的右手,用左手細細撫mo著,小指上的尾戒閃著銀色的光。忽然她想起了那些人死前醜陋猙獰的臉,多可笑,一個個曾經多麼自以為是,如今卻要在她的劍下求饒、死去。她是沒有同情心的吧,殺手是沒有悲憫的。所以,她的任務中從來不留活口。-

劍刺穿人的肉體是一件於她而言最刺激又最溫暖的事。她貪戀薄薄的刀片劃破肉體時時的細微摩擦聲,那回讓她感到滿足。從來都不喜歡槍,因為他說過,槍是弱者間的遊戲。而她,要成為強者。-

嗜血?不,她厭惡極了那股濃濃的血腥味。-

如若不是那個人,墨玥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和miracle劃上等號。-

桌上的筆記本電腦泛著幽藍的光,桌麵是一張經過處理的黑白櫻花,櫻花樹下站著兩個人,隻有模糊的背影,彼此對立,仿佛是對視,又好像是陌路人。事實上也是這樣的吧,是否注定,墨玥,和聖浦軒,是兩條平行的生命,永遠沒有偏離彼此預定的軌道而發生碰撞的可能?但為什麼還有希翼和等待呢?也許,自己從不曾正視現實吧。-

音響裏播放著哀傷的『she‘sgone』,淡淡的憂傷,聲嘶力竭的呐喊....-

電腦桌麵上忽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郵件符號,不等點擊便自動展開信件內容。-

一張男子的照片被放大在桌麵上,那是一個很俊美的男生,有著深刻的五官,還有和聖浦軒一樣深邃的黑眸。-

接著一行血色字跡出現在照片上方,寫著:『祈殤,KILL』-

毫不遲疑地按下“enter”鍵。-

又是一個棘手任務嗎?嗬嗬,沒關係,祈殤,我給你時間陪我玩。-

Gameover,lifeover...-

天氣很悶熱,有種莫名的窒息感。外邊的陽光大得十分刺眼。討厭的夏天又來了呢...-

墨玥站在落地窗前,金色的光落滿她的肩頭。佇立了一會,眯著眼看了下太陽。轉身,拉上厚厚的深海似的絨布窗簾,房間頓時陷入一片灰蒙蒙的藍色之中。-

今天不是個好天氣,不想出門,不想殺人。-

墨玥為自己倒了一杯檸檬水,加上滿滿的碎冰,一口飲下。冰棱混著酸澀的液體湧入口腔,刺痛的同時伴著冰冷的真實觸感。尚未進食的胃承受不住突如其來的冰冷,猛地抽痛了一下。抱膝坐在沙發上,點燃一隻女士煙,看著它慢慢燃燒,煙塵緩緩墜落。直到燒灼感蔓延到指尖,也渾然不知。隻是出神地望著煙頭那個小小的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