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雨在江春工商銀行上班。她一米七八,修長苗條,一頭柔順的黑發束成一個馬尾辮,更顯青春靚麗。鵝蛋臉,皮膚白皙,濃黑的劍眉,大眼睛雙眼皮,眼眸深邃藏不住她那高傲和精明。俊美的,挺拔的鼻梁,圓潤鼻頭;從她那緊抿的嘴角微微上翹上,看得出她的自信和倔強。她舉止高貴文雅,是那種閉月羞花,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美人兒。可是命運確偏讓她去拋頭露麵,打拚自己的事業,撐起四口之家。
曾幾何時,他的父親從部隊專業到了江春市公安局任付局長。母親是小學音樂教師。有兩個哥哥,一個在公安局上班,一個在市委上班。她是在首都夏京大學畢業的,回來後順利去了銀行上班。她的父母把她當成心肝寶貝,媽媽自小就教她彈鋼琴,而且唱歌也很好。小雨從小學到大學一直都是三好學生一路走來都是順風順水,一直都是一家人的驕傲。
她的丈夫是父親戰友的兒子,他們從小是青梅竹馬,公公婆婆在工廠上班,丈夫也在工廠,是銷售科科長。
時下社會到處轟轟烈烈的搞改革開放,這一切不影響她的幸福,婚後她生了一對龍鳳胎,兩家人樂的心花怒放,小日子過得其樂融融。
婆婆每天樂嗬嗬地,也常對親家說“你們放心吧,我們家有仨寶貝,小雨是我們的福星,計劃生育這麼緊,可小雨卻讓我們抱上了孫子,孫女,我們家燒了高香了。”
“是,哈哈,兩個孩子太可愛了。我們都是有福的。”小雨媽看著可愛的寶寶,心裏也是樂得合不籠嘴,其實自己對這樁婚姻打心眼裏不滿意,女兒無論學問,還是長相,跟了他們家真是虧大了,可是扭不過自己那個死老頭子。
轉眼三年過去,婆婆退休在家看孩子,公公在工作中受了傷也退秀了。他們辛苦,但快樂的照顧兩個孩子。
但,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丈夫在一次出差時遇車禍去世了,車主還逃逸。這次把一家人打垮了,小雨麵對這一家人,老的老,小的小,她的淚流幹了。公公的身體本來就不好,經不起這樣的打擊,一病不起住進了醫院,不到一年花掉了家裏所有的積蓄,小雨東借西借還是入不敷出,最後公公還是撒手人寰。
曾經幸福的一家人,就這樣蒙上了一層陰霾,再也沒有以前那種歡聲笑語,每個人心裏都是沉重而鬱悶,尤其是家裏的經濟捉襟見肘,不但有外帳,而且小雨每個月的工資也都是入不敷出,父母每個月都給小雨一千元左右,可是這能是長法嗎?
小雨每天去上班,回家看到孤兒寡母,一家人生活都很成問題,盡管因為小雨年齡不大,天生麗質,可是發生的一切,本來人人羨慕的一家人。小雨美麗和幸福的人們,開始議論的小雨是個苦命的女人,誰娶了誰倒黴。大有克夫,災星的說法,就這樣無論單位上還是親朋好友,對她的眼光是可憐,嘲笑,憐憫,甚至在幸災樂禍。
還有看熱鬧的不怕事大的人,給他介紹了許多對象,都是拖家帶口的老男人。小雨在不得已,見麵時,總是玩味的說“要娶我就是我們四人,少一個也不行”這個就是最好的擋箭牌,最後都把他們給嚇跑了。但是還有些人不斷介紹,小雨心裏的反感到了瘋狂的地步。
這種事情大嫂最是熱心腸,她看到自己的婆婆公公,每個月都拿錢給小雨,心裏尤為不爽,恨不得趕快把小雨給嫁出去。給小雨介紹對象成了她的職業。
小雨的苦惱幾乎讓她崩潰。為了不想見大嫂就直接不再去父母家。一家人吃的很簡單,可是孩子老人都需要營養,這樣下去不是長法,孩子的托兒所費就已經交不起了。
小雨的電話時而響起,都是那些有錢的中年男人,騷擾他,想讓小雨做他們的情婦,甚至每年給她三十萬。這種惡心的事情,小雨厭煩透了。在她心裏這些人就像蒼蠅,揮之不去。
婆婆每天照顧兩個孩子,晚上偷偷的流淚,小雨都看在眼中,疼在心中。小雨也常在夜深人靜時冥思苦想,知道這樣下去是不行的,自己一定要想辦法。要想扛起這個家庭隻能辭職,下海。靠誰也不如靠自己,誰強也不如自己強。我的命運由我不由天,我是自己命運的主宰。要想改變自己的現狀就得心硬起來,要八麵玲瓏,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察言觀色,不能小家子氣,哪怕前方的路滿是荊棘,哪怕前麵的路千難萬險,為了自己的孩子,和家人都要咬牙挺過去,走出自己的道路。
小雨看到自己的婆婆,這兩年來變得蒼老的麵容,消瘦的臉頰滿是皺紋,四十五歲的年紀,頭發也已經白了一半。多日的悲傷和苦悶,矮小的個子更顯得嬌小。寬額深深的皺紋更顯得飽經風霜。
這天,她坐在婆婆身邊,握住婆婆那纖細,枯瘦的小手說“媽,放心吧,我會有辦法的。你一定相信我,我會把兩個孩子撫養成人,給你老人家養老送終。現在,我們一家四口,都要堅強,你不要再難過了,咱要麵對現實,我們還有兩個孩子。”
“孩子,苦了你了。”婆婆抱著小雨心疼的哭了。沙啞,苦澀地說“能找就再找個吧,把兩個孩子撫養大,就是我們老張家的恩人了。”婆婆淚雨漣漣地說。下麵的話說不下去了,她知道小雨的條件,如果沒有自己的連累,是不難找到合適的,要想不拖累小雨隻能說服小雨,自己離開。
小雨知道婆婆是想離開自己,她覺得拖累了自己。清冷的房間裏充滿壓抑的氣氛,已經很久了。這個家充滿著淒涼和蕭瑟,對這個四口之家的孤兒寡母,老人看不到任何希望。
小雨也哭了,過了一會,小雨擦了擦眼淚堅定地說;‘媽媽,你可千萬別做傻事,如果你再離開,我也活不成了。我們和孩子還不夠可憐嗎?他們走了,不希望我們這樣自怨自艾,為了孩子,我們倆要堅強,雖然我們都是女人,可是,我們都是能掌握自己命運的女人。我決定了,要停薪留職,下海,做生意。接下來我會很忙,孩子們就有你老人家照顧吧,我媽說了也會幫著照顧孩子的。現在我們沒錢。隻好辛苦你老人家了。”
婆婆能不知道嗎?老頭子走時花光了所有的錢,還借了兩萬多元。她曾經去找自己的唯一大哥借錢,卻吃了閉門羹。盡管親家每個月接濟給他們一些錢,可也不是常法啊。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何況一個落不禁風的小女人呢?難啊。疑惑地問‘孩子,做生意哪有本錢?”
“結婚時,我媽給我一對玉鐲子,是我外婆留給她的,我去監定了還值點錢。我大學的同學很多都在做生意,我們幾個要好的同學要聚會,我這次去就是取經。在我心裏隻有你和兩個孩子,你知道這個就行。別的就交給我好嗎?”小雨和婆婆說出自己多日來的決定。
婆婆也是沒有辦法,也隻能聽小雨得。就看著小雨說“好,我們一起努力試試。家裏我會做好,你就做自己想做的吧。無論什麼結果,我都和你一起承擔。大不了,我就給飯店去刷盤子掙點生活費。”
小雨是不會讓她去刷盤子的,這樣太辛苦了,還的照看孩子,但是什麼也沒說,知道老人有這想法,就是想自己一起承擔家庭的重擔,有這想法,就不會離開自己。
小雨和老人談到半夜,安撫下婆婆,來到涼台。她深吸了口清涼的空氣,仰望天空,天上繁星點點,它們充滿感情,像頑皮的孩子,在稚氣地注視著人間,仿佛用那明亮的眸子講述一個美麗動人的神話。
有的仿佛是暗藍色的天空上的明燈,還不住的朝小雨眨眼睛,就像在鼓勵的說“加油,勇敢地去走自己的路,前方的路有我們,就不會有黑暗。”小雨看著會心的笑了,就像心領神會。收回眼光,夜闌人靜,小雨回到孩子們的房間,看著熟睡的一雙兒女,心裏默默地對他們保證,“一定會讓他們過上幸福的生活。哪怕刀山火海,自己也不會放棄。”
黎明,悄悄地撕裂黑夜,縷縷淡淡的晨霧,像綢帶一樣飄在湛藍的天空時,小雨已經默默的離開家,去了開往首都夏京的火車站。她孤單無助,心裏空空的,不知前路是怎樣的,自己的歌聲和打扮自己的容顏。尤其是細細的柳條,不知什麼時候染上了嫩黃色,甚至已經有點綠意。風輕輕吹過,把柳條下垂的梢頭一順地拖了起來,一會又一齊垂下來,仿佛梳得很齊的女孩的劉海。
嗚嗚--------,火車不時的鳴笛聲像是進軍的號角回蕩在大地上,喀嚓,喀嚓--------唱著-清脆的歌聲奔馳著。
小雨沒什麼心思去欣賞,思緒從這紛紛擾擾中拉回現實,就要見到自己的同學們,自己窮酸,落魄,精神低沉壓抑。真是很難為情。哎,將來的路何去何從,誰說的準呢?
和小雨坐對麵的是一對小夫妻,他們親親我我很是恩愛,小雨看的出他們是很幸福的。自己也有過,隻是短短幾年而已。在就像將要走上征程的勇士,義無反顧。
小雨坐在火車上,看著車外,二月的天氣,春姑娘來了,積雪融化,春暖花開,萬物複蘇。嫩綠的小草偷偷地鑽出了地麵,綿綿的春雨,軟軟的春風,使高山,田野,河流,森林也開始發出了它們以後的日子裏,自己卻會形單影隻了。當婆婆的兒子和媳婦,孩子們的爸爸和媽媽。她自嘲的笑了,這是上蒼在考驗她,還是在懲罰她呢?
記得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當你得到一件東西的同時,就同樣失去另一樣東西。”難道自己得到的東西太多了,老天爺就要收去一些東西嗎?
火車在飛快地行駛著,就像大地上得一隻爬蟲,冒著白煙,喊著號子,飛快的爬行著。小雨的心情也越來越沉重,自己的形象一定是窮酸和落寞,怎麼見同學們啊?自己在人生的低穀,他們每人確是前途無量,勢頭正盛,可是生活還的繼續,自己也曾想過死了算了。想到這裏淚水就不自覺的流下來。可是拋下兩個孩子和老婆婆又怎麼活下去啊?
小雨看著外麵,天上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來,田野和大山都在雨幕中或隱或現。小雨心裏涼嗖嗖的,不覺打了個冷戰。她看到車裏人們都在閉目養神。也感覺很是困乏,可是腦子很混亂,怎麼也睡不著。
唉,還的自己強大起來,靠誰也不如靠自己,這就是我的誓言了。小雨擦掉流出的淚水。隻有自己才能拯救這個家庭,無論多苦多累一定要咬牙堅持。老天爺既然把門給我堵死,那我就把窗子打開。一定要活出自己的光彩來,哪怕失敗一百次,一千次我也不會認輸,我要戰天鬥地,開出屬於自己的道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