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叔為人她最清楚,但她最為怕的卻不是這個。
想到這,她立馬快速補了句,“如果有人問你要錢,你千萬不能給。”
她就怕沈彥之傻傻地真的在夏小叔敲詐的時候給了錢。
從夏漫支支吾吾的話裏,沈彥之大概猜出了大半。
隻是他沒想到,她家情況竟然可以這麼複雜。
隱約有著極品親戚的意思。
不過,這些都是夏漫願意告訴他的,他也甘願聽著,“到時候我聽你的。”
臨川是她熟悉的地方,自是應該夏漫親自做決定。
不過——
沈彥之快速瞄了眼後視鏡發現後車並無超車意思,他快速將視線全部落在夏漫身上,認真且又篤定地說道:“你別怕,有我在。”
他不管什麼小叔,什麼爺爺奶奶,他眼中隻有夏漫。
夏漫認可的親人才是她該尊敬的。
如若是欺負她的人,他自然不會太過仁慈手軟。
夏漫明白他的意思,也明白他是什麼人。
在夏漫看來,沈彥之更像是在扮豬吃老虎,隻有和他特別親近的人,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人。
他狀似平淡如水,對一切都不在意。
可他對自己的擔憂與關心,夏漫全然落在眼裏,也打心底裏感動。
“這次回臨川,我會盡快解決事情的,我們早點回來。”
她並不想在臨川久待,那裏雖然是生養她的地方,可是充滿著卻並不是很好的回憶。
她不願意過多地帶沈彥之留在那裏。
“到時候再看吧。”沈彥之沒有反對也沒有同意,隻是平靜說道。
臨川還沒到,一切是未知數。
如果一切順順利利,他自然是想好好走遍那個小鎮,如果事事不順,那他也得想好離去的路。
到達臨川的時候是下午了。
中途,夏漫拉著沈彥之去服務站吃了點東西。回臨川要開好些小時,她怕沈彥之狀態不佳。
臨川是個靜謐的小城市,沒有杭城那般繁華。
放眼望去,偶有幾座高樓拔地而起,更多的是多年前的建築,似是布滿風霜。
是工作日,所以街上行人也不多。
“我好久沒回來了。”夏漫趴在車窗前,巴望著外麵的一切。
這是她從小生長的城市,每一條街道每一個角落都充滿了熟悉的感覺。
她曾經以為,她會同夏母一樣,大學畢業回來,相親結婚生子,在臨川紮根,過上普通而又平凡的生活。
如若不是那場地震,或許她的命運是早被安排好的。
“先不急著回去,我陪你轉轉?”沈彥之車速放的極慢。
臨川的城市結構有些詭異,道路極窄,雖沒幾條主幹道,但各種小巷路口錯綜複雜。
這麼複雜的路況,在導航裏卻也沒有完全顯示,因此沈彥之隻能小心翼翼地觀察四周,在夏漫指點下前行。
夏漫雖然有頗多不舍,可卻也知道此行目的。
她搖搖頭,歎氣道:“先去家。”
她指的家自然是夏家老宅。
車子重新緩緩啟動,夏漫注視前方,一時間難以揣測待會兒會遇到什麼。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似乎山雨欲來風滿樓,有些不太平靜。
沈彥之看她低垂頭忽的興致缺缺的樣子,知道她心中藏著事情,也不在多說什麼,隻是用眼神無聲地示意她。
他一直在這裏陪著她。
車子緩緩開進了崎嶇的山間小路。
如若臨川市區裏還是有些現代化的模樣,那夏家便是被山水圍繞著。
沈彥之下車的時候,四周環顧一圈。
這裏有著江南水鄉獨有的秀美,一座座四方小宅子零散地沿河分布。
踏上這塊土地,他一時間有些舒心的感覺。
“這便是你從小長大的地方?”他溫和看夏漫,眉目間卻是驚歎。
夏漫點點頭,主動拉起他的手,沿著河往前走。
再往前,車子是開不進去了。
這裏都是石板路,不太平,有些崎嶇,可經過多年風吹雨打,卻是別有滋味。
除了過年,她甚少回來。
可每每回來,卻有一種熟悉的懷念感縈繞在懷,散之不去。
夏家在這裏土生土長了數年。這一塊人口本就不多,因此鄉裏鄉親多是熟人。
此刻正是傍晚,夕陽緩緩落下,餘暉映照在水麵,波光粼粼。
有三三兩兩的婦人正在石板上就著流淌的河水洗著衣服。
這個村落甚少有陌生的車輛進入。
因此,沈彥之的到來倒是造成了些許騷動。
有眼尖地看著村子牌坊下停著一輛有些大氣的車,嘖嘖驚歎:“誰來了?這個車看著不便宜啊。”
聽聞此言,幾個婦人都抬起了頭,看向緩緩走來的夏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