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夏漫你在說什麼呢?老頭子,你看啊……”夏奶奶聽完也不再咋呼地喊叫,訕訕地笑了笑,有些手足無措地看向夏老爺子。
她忍不住小聲解釋,“你小叔再怎麼樣也是你小叔啊,你照顧著點不是應該的嗎?”
可夏漫說的那麼堅決和認真,她言語間的失望和決心,讓夏奶奶不敢再多說什麼。
夏老爺子歎了口氣,也明白現在這個局麵暫時已經無法挽救。
他也沒勸什麼,隻是點點頭,算是答應:“以後你小叔的事情,我們不會再找你和你媽。”
說完,他揮揮手,示意道:“婚禮也不用辦了,你們可以回杭城了。”
夏漫別過視線點點頭。
她主動拉起沈彥之的手,聲音有些沙啞,“那我們先走了。”
夏老爺子微笑看她,“去吧。”
夏漫轉頭,步履極為緩慢,可卻沒有了回頭的勇氣。
當她雙腳快要踏出辦事大廳的時候,夏老爺子的聲音再次響起。
“漫漫,你身旁這個年輕人不錯,能成事。”他簡單誇了句,便沒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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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很遠,直到走到停車場時候,夏漫才停止腳步。
她掙脫開沈彥之的手,眸子中帶著一抹淡淡的難過。
她的眼眶有些微微泛紅,臉上有些迷茫,“沈彥之,我……剛剛是不是說的很過分。畢竟,那是長輩。”
夏漫很少有這般挫敗的時候,這一刻,她好像主動拋棄了有血緣關係的人。
以後,臨川不是她的家了。
沈彥之伸出手輕輕幫她拭去眼角的濕意。
他有些心疼她,向來堅強攻無不克的她,其實也會哭。
原來那個披荊斬棘的姑娘,也是背負著柔軟負重前行。
隻是,這一刻,她選擇丟掉了。
“你的選擇,我都尊重。”沈彥之沒有說這好還是不好,更沒有給予任何評論。
他隻是單純地告訴她,無論她選擇做什麼,他都同意並且放手。
夏漫心頭的那根弦仿佛硬生生被繃斷了。
她伸手擦著眼淚,快速走上去,飛奔至沈彥之懷裏。
她緊緊地抱住他的腰身,聲音有些哽咽,似有下一秒就要放生痛哭的征兆。
可最後還是硬生生止住了。
“謝謝……謝謝你。”她不斷地重複這兩個字,握著她的手力度逐漸收緊,似乎要緊抓著不放。
夏漫直視著沈彥之,那雙眼神漸漸有了光彩,“我很慶幸,有你陪著我。”
要不然,她不知道自己一個人要如何麵對今日這困境。
她眨了眨眼,想要把更多淚水給憋回去。
她的眼睛,在黑暗的地下車庫裏,卻像點點碎鑽般那麼奪目。
沈彥之曾經無數次地在想,明明是個柔軟的女孩子,卻還要故作堅強,這樣的她很迷人。
就像那迎著颶風仍然不肯示弱的小花般,讓人忍不住想要為她遮風擋雨,讓她在嗬護下向陽而生。
沈彥之忽然覺得人生的意義似乎又多了一件。
伴著她,陪她驕傲地昂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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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撫好情緒,夏漫便決定不再在臨川多做停留。
所幸事情解決了,她在這邊也沒有更多牽掛,當下沈彥之便決定開車回杭城。
回去的路上,夏漫的心情好了許多,往日沉重的單子都在今日卸掉,她沒有了來時的憂心忡忡。
“我不知道我媽會不會讚成我這麼做,但是我會努力讓她理解。”提到母親,夏漫的臉色是柔和的笑容。
她趴在車窗旁,看風景快速閃過,山水就被拋在身後。
她有些感慨,“我知道,其實我媽和夏音她們不喜歡住在杭城,高樓大廈好像把她們禁錮了一樣。可是隻有在身邊,我才能照顧到她們。”
她一路絮絮叨叨說著,看了看表,笑了笑,“現在,她應該要接夏音放學了。”
忽的,她似乎想到了什麼,有些感慨地說道:“彥之,你還記得霍家嗎?”
沈彥之聽她提起,略一思索,點了點頭,“有印象。”
夏漫有些神秘地微笑,臉上是不可思議,“當時夏音和霍斯年鬧得那麼厲害,聽說他們現在關係還挺好。”
頗有點不打不相識的意思。
夏漫倒是沒想那麼多,隻是如果夏音能在學校多個玩伴,總歸是很好的一件事情,所以她也不阻止,反而樂見其成。
聽她說起學校的事情,沈彥之下意識想到了言靈犀。
他記得,她也在那個學校……
但是夏漫閉口不提,假裝沒這事發生,沈彥之也不會自討沒趣。
他相信,言靈犀應該不會再是他們之前的阻礙了。
他想的,夏漫也想到了。隻是她心性樂觀,不願意說起那個人名讓他們處於僵硬尷尬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