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羨像是猜到了她會這麼回答，隻是一笑，便緊接著拋出了第二個問題：“好吧，既然夏小姐不肯回答，那我就換個問法。”
說完也不等夏漫回答，他便自顧自問道，“不知道夏小姐對沈彥之的了解有多少？”
夏漫怔愣，像是被這個問題問住了。
她和沈彥之從相識到相戀，確實隻有短短數月。
她知道兩人間橫亙著太多，猶如跨不過的大江大河。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從來沒有懷疑過沈彥之對自己的真心。
過去她好像從來沒有細想，每每說到與這有關的話題，也總是安慰自己要學會隨遇而安。
她自認過去的歲月中快樂時光太過促狹，沈彥之的出現仿佛是一道光強行照進了她黯淡的生活。
說不上是飛蛾撲火，但她在麵對這段突如其來的感情時確實沒有過任何猶疑。
秦羨見她陷入沉思，知道自己的第一招棋有驚無險，雖然夏漫之前的態度冷冷淡淡，但好在聽完自己的問題後已經不再如先前那般抗拒。
他端起冰水喝上一口，突然輕歎一聲，似是也陷入了回憶裏。
夏漫聽著他的聲音悠悠響起：“要真算起來，這已經是我和沈彥之認識的第十個年頭了。”他說這話時不無感歎，雖不知真心幾何，但落到夏漫耳中，還是不免動容。
不過她當然不是因為秦羨，而是他再一次提及沈彥之，以及她未來得及參與的獨屬於沈彥之的過往。
“我很羨慕你。”夏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竟然冒出了這麼一句。
可真當這話脫口而出後，她倒也沒有多少震驚，隻因這正是她的心裏話。
她記得淩念念曾問過她，是否介意沈彥之與言靈犀的過往。
她記得自己當時搖了搖頭，麵上一派雲淡風輕，可也隻有自己知道，其實她是在意的。
隻不過真正令他介懷的不是沈彥之和言靈犀當初愛得有多轟轟烈烈，又許下多少海誓山盟。
她真正有所遺憾的是自己沒有早一點遇上沈彥之，又或者說是沒有早一點進駐到他的生命裏。
秦羨聽她這麼說，麵上的表情有所鬆動，半晌才輕笑一聲，不明所以地問道：“夏小姐剛才是在說羨慕我嗎？”
“算了，我也就是這麼隨口一說，秦先生不用放在心上。”夏漫自嘲一笑，和秦羨吐露心聲簡直就像是天方夜譚，可笑又荒誕。
秦羨卻突然眯起了眼睛，緊抓住夏漫剛才的話不放，說道：“你會說出剛才的話，看來對沈彥之確實還不夠了解。”
他把麵前的水杯拿到一邊，他伸手蘸了點掛在杯壁上的水汽，就這麼在桌麵上畫了個圓圈。
夏漫疑惑，卻也不問，因為她敢篤定，就算自己什麼也不說，秦羨也會自己解釋。
果然，秦羨在等了幾秒發現夏漫不準備問他時，他還是選擇兀自說了起來：“如果這個圓圈代表的是沈彥之的心，那麼你猜你在他的心裏占據了多少位置？”
夏漫抬頭，倒也誠實，又或者她隻是想要聽聽秦羨的說法。
秦羨朝著她意味不明地一笑，伸出一指搖了搖：“你以為自己占據了他的整顆心，殊不知他可能從來沒有把你放進過心裏。”
像是為了說服夏漫信服自己的話，秦羨自然而然地提及了言靈犀，“當初言靈犀就是像你一樣，將全部真心傾注在他沈彥之身上，可最終換來的又是什麼？”
“秦先生。”夏漫突然出聲打斷他的話，“我和言靈犀不熟，再加上她是彥之的前女友，童童的媽媽，恐怕我沒有辦法客觀地回答你的問題。”
秦羨一怔，沒想到麵前的這個女人竟是比自己想象得要聰明得多。若是現在談話的對象換成了言靈犀，恐怕隻需要三言兩語，就能讓對方完全信服自己的話。
夏漫見他不說話，又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依舊沒有沈彥之的消息。
不過今天他就是真不能趕來，夏漫也不會把責任推到他身上，要怪就怪自己當時腦子不靈清，沒有細想後果就上了秦羨的車。
秦羨沒一會兒工夫就喝完了一杯冰水，聲音也染上了寒意：“夏小姐你會被沈彥之所騙這一點也不奇怪，畢竟他這人太會玩弄人心了。在這一點上，我們所有人恐怕都是他的手下敗將。”
他邊說邊露出譏諷一笑，停下沉思數秒，又繼續道，“那時候我和他初入部隊，都是半大不小的毛頭小夥，再加上家裏有權有勢，從不把教官的話當一回事。得虧你認識的是現在的沈彥之，不然你怕是會被那時的他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