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計部的員工們現在對夏漫的印象還不錯,都覺得任連翹未免太過分。
身為總監的她想什麼時候去辦私事隨時去,他們做員工的想請個假都要說盡好話,遲到就被罵得狗血淋頭,根本沒有公平可言。
“總監,你就原諒夏漫這一次吧,她已經知道錯了。”有人忍不住幫腔。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著點頭,因為任連翹剛才罵夏漫時的用詞,也是平時罵過大家的,便讓他們產生了同仇敵愾的憤怒。
隻不過很多人都是敢怒不敢言罷了。
“你們什麼意思,質疑我在公報私仇嗎?”任連翹的優越感瞬間被氣憤取代。
大家低下頭抿嘴沉默,用無聲的態度隱晦表達自己的態度。
夏漫心中泛起一絲暖意,人心都是肉長的,這些人並不都是李麗媛之流。
她不想因為自己的事,讓大家被針對,“任總監,遲到的是我,你有火衝我發就是了,不要蔓延到別人身上去。”
任連翹冷笑,“你這算什麼,籠絡人心嗎?以為你隻有勾引男人的本事了得,沒想到在這方麵心機也這麼深。”
夏漫忍無可忍,“我遲到了,你身為總監可以批評,沒必要上升到人身攻擊吧,這樣很難不讓人覺得,你太小心眼,還公私不分。”
任連翹氣死了,又吵了半天,仍是不解氣,直接跑到總裁辦公室告狀。
向北辰聽明她的來意, 不但反倒教訓了一頓,說她的行為有損領導的威嚴,怕是以後很難服眾。
不止如此,向北辰還幫夏漫說話,認為隻要不耽誤大事,到時候比賽能出成績不給公司丟臉就可以了,遲到個幾次也沒關係。
“向北辰,這麼偏心的話你也講得出來?如果公司人人都像這樣,那成什麼樣子了,還要規章製度幹什麼,幹脆讓大家憑良心安排時間就好了。”任連翹寬容大度的形象徹底裝不下去了,怒目而視,大聲喊道。
向北辰重重一拍桌,語氣冰冷,帶著上位者的威壓,“任連翹,這裏是公司,不是撒潑的地方,立刻給我下去好好反省。”
任連翹被他的氣勢嚇住,氣急敗壞出去時,對夏漫的恨又深了幾分。
想要把她趕出公司的念頭愈發強烈。
沒有心情工作,任連翹打電話給蔚然,讓她想個辦法,這次一定要讓夏漫離開公司,然後又約了顧星辰和言靈犀去逛商場。
任連翹同很多女人一樣,生氣就想買買買。
這一天,設計部沒有了盛氣淩人和隨時找麻煩的任連翹,夏漫過得很舒心。
下班的時候,有人過來提醒她,“夏漫,到點了。”
夏漫回頭一看,是今天幫她說話的那個男人,便笑盈盈站起來,“今天早上謝謝你啊,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男人有些靦腆,不好意思直視她的眼睛,錯開了對視後說道:“我叫刑紹元,大家都叫我小紹。”
他看上去隻有二十三四的樣子,應該比她小兩歲,夏漫便從善如流叫他小刑了。
這是來了SG以後,第一個對她釋放善意的人,夏漫便記住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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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的江濱大道,交通依然擁擠,車子像長龍一樣排在六車道上,一點點往前挪動。
沈彥之今天有重要的事情沒有去接夏漫,打算繞路去醫院看一眼夏母和夏漫,再回家看童童。
自從那天父母吵架嚇到了童童,這幾天就很黏他,每天一到傍晚就偷偷打電話給他,問他能不能回家。
緩行兩三百米後,直接就在原地堵死了。
反正也急不來,沈彥之望著窗外,忽然眼角餘光看到一個長發及腰路過他車旁的人行道,低垂著頭走路的女孩,頭發遮住了側臉完全看不到,但身影很熟悉。
“夏音?”沈彥之試探性地喊了一聲,女孩並沒有反應。
想著夏音的自閉症嚴重,大多數時候都會自動屏蔽外界的聲音,沈彥之果斷下車去看。
果然是她。
“音音,你怎麼一個人出來了?”沈彥之伸手攔住去路,好奇問道。
夏音沒法往前走了才抬起無神的眼睛,看清他的臉,眼底閃過一絲極短暫的驚訝,然後又迅速垂下頭去盯著自己的鞋尖,“去找媽媽。”
這裏離夏母住的醫院還有二十幾公裏,且不說她應該不知道路,就是認得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走到。
而她又沒有手機,更不會找陌生人問……
想到這兒,沈彥之隻覺一陣後怕,幸好他看到了,否則夏漫回家找不到她,不知道又要著急成什麼樣。
“我正好要去醫院看你媽媽,走,跟我上車我帶你去。”沈彥之指了下旁邊的車子,聲音盡量柔和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