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夫人現在看到她的眼淚,無異於是火上澆油,剛才要不是同情她,就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冤枉夏漫。
更不會被沈彥之當眾羞辱。
直到現在手腕還疼。
然而最讓向夫人鬱悶的是,如此一來,向家徹底得罪了沈彥之,也就等於得罪了沈國輝。
那可是杭城的一把手,商人凡事講求以和為貴,能不樹敵就不樹敵,現在倒好,一得罪就得罪了個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你知不知道,沈彥之調去省廳當做省長秘書了?省長很快就退休年齡了,你知道他這個時候坐那個位置,意味著什麼嗎?”
任連翹又不是傻子,當然明白沈彥之前途無量,所以剛才在病房裏,說出那番話時她心裏直哆嗦。
“窮不與富鬥,富不與官鬥,這個道理你爸媽沒教過你?”向夫人再次怒聲質問,還連帶著任連翹的爸媽,可想而知, 她對今天的事有多生氣和失望,又有多忌憚沈家的勢力。
任連翹臉色已經慘白,眼淚跟不要錢的水一樣,刷刷往下掉。
“對不起,我不知道她本事那麼大,一邊勾引北辰,還和沈書記的公子在交往,是我的錯,今天害您……受到那樣無禮的對待,我真的很內疚,您罵我吧,隻要能讓您解氣,我心甘情願。”
就算她承認自己做錯了,夏漫也別想幹幹淨淨的擇出去。
抹黑夏漫還不夠,更重要的是要讓向夫人生氣。
當然不是氣她,而是因為丟了麵子,氣沈彥之。
這樣一來,恨可能就會消減一些得罪沈彥之的擔憂,從而將罪過全都怪到夏漫身上,少一些對她的怨恨。
事實證明,這一招確實管用。
向夫人臉色變幻不定,最後呈現出一片青色。
“我活到這把歲數,還是第一次被人當眾羞辱,沈國輝政績再好,卻沒把唯一的兒子教好,忒沒教養!眼光還那麼差,找一個腳踏兩隻船的女人!”
任連翹垂下的眼睫下, 一抹得逞的光芒閃過。
然後她又如願聽到向夫人罵夏漫狐狸精,以後一定要讓向北辰離夏漫遠一點。
其實任連翹之所以能幾句話就扭轉了向夫人的態度,是因為她太了解向夫人了。
死要麵子活受罪。
而沈彥之當眾將她整得慘叫連連,別說形象儀態了,麵子裏子都丟盡了,就算再忌憚沈家,也無法蓋過今天所受的屈辱。
自然就能輕易被挑撥,對夏漫印象更差。
“伯母,有什麼事我都沒跟您說,夏漫在公司裏一邊對北辰欲擒故縱,一邊又利用他達到一些目的,比如這次代表公司的國際大賽,您說她一個入行不到一個月的新人,有資格去跟那些在建築界都有名氣和建樹的大師比?可北辰力排眾議,在會上將她誇上天,我當時有些小吃醋,就說那就讓她也去參賽吧,沒想到北辰想都沒想就同意。其實她參賽也沒啥,關鍵我是怕她影響SG的名聲。”
“還有這樣的事?”向夫人不敢相信,做事一向講求穩妥和規則的兒子,會因為夏漫不理智到這個地步。
“不信您去公司問問就知道了。”任連翹委屈巴巴道。
“等他回來,我一定要跟他好好談談,將夏漫趁早趕出去!”向夫人神色堅定,已經做了決定。
任連翹說去給她泡茶,轉過身的刹那,嘴角揚起勝利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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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然不知發生什麼事的向北辰,開到來到腫瘤醫院,捧著一束康乃馨興衝衝進去。
誰知病房裏並沒有他母親的影子,氣氛還有些奇怪。
夏母躺在床上睡著了,夏漫坐在床頭守著。
他看了眼手上的百達斐麗腕表,進去小聲問:“漫漫,我媽還沒過來嗎?”
夏漫抬頭目光冷然地睨他一眼,心中餘怒未消,再一看到他,還問起向夫人,頓時就有些冒火。
向北辰被那一眼看得,好像被澆了一盆冷水。
心裏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莫非他媽媽已經來過,並且聊得不歡而散?
他指了下病床上的夏母,扯出一抹小心翼翼的笑,企圖先聊別的緩解氣氛,“漫漫,阿姨睡著了?”
夏漫站起來,狠狠瞪著他,“拜你所賜,我媽媽到搶救室裏走了一趟,她命大,平安出安了!”
向北辰心裏“咯噔”一下,連忙問:“發生什麼事了?”
“回去問你未婚妻和你媽吧!”夏漫指著門,冷聲道,“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她眉宇間滿是怒氣,眼神像看敵人一般,又恨又防備。
向北辰呼吸窒了窒,張了張口,愣是沒說出一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