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音痛苦地點頭,“我肚子疼,我沒有那個。”
夏漫秒懂,這是痛經。
此時夏母也迷迷糊糊的醒來,現在已經可以發出微弱的聲音,“那怎麼辦啊?”
“沒事,我先去問護士看能不能借到,然後就去買,實在沒店開門我回家裏去拿,很快的。”至於痛經,吃藥也不太好,夏漫打算一並買包紅糖來泡水,看能否減輕疼痛。
“這麼晚,一個女孩子不安全出去,借到的話等天亮再說吧。”夏母強提著一口氣,斷斷續續才說完。
夏漫說好,然後立刻去借姨媽巾,護士給了兩個,但問了一圈都沒紅糖。
夏音往常是不怎麼疼的,這次不知怎地,一直很疼的樣子,但她怕媽媽擔心,咬牙忍著。
夏漫於心不忍,看著她疼什麼都不做,便悄悄地拿上外套和手機出去。
不是第一次在淩晨往返家和醫院,偶爾碰到幾個早起的菜農,穿著雨衣,用板車拉著菜筐去附近的菜場交易。
鋼珠輪子摩擦地麵發出很響的聲音,像在給人壯膽一般,夏漫沒那麼害怕了。
回家拿了東西,夏漫將衣服上的帽子重新戴上,冒著冷雨和刺骨寒風,返回醫院。
大門外是地麵停車場,一輛救護車響著警報開到門口,一行人匆匆忙忙地將病人抬下來,夏漫便站在原地等一下,免得擋了路。
誰知停下來無意間的一晃眼,竟然看到了沈彥之的車。
她驚訝不已,好奇走過去,隔著玻璃看到了放倒椅子睡覺的男人。
他腿長,無法伸直,蜷在車裏一定很難受。
夏漫心疼之下便心軟了,毫不猶豫地敲了敲車窗,“沈彥之……”
她的聲音不刻意疏離生硬時,都是江南女子特有的那般軟軟糯糯,煞是好聽。
沈彥之睜開眼睛,借著昏暗的燈光看清了她的臉,腦子卻還是有些恍惚,感覺像是在做夢。
為了證明是真的,他坐起來,伸手去撫摸她的臉,觸手一片冰涼,帶著些濕漉。
他猛地清醒,看了眼手表,臉色便是一沉,略黯啞的嗓音夾雜著關切和責備,“這麼晚怎麼還出來,也不打傘?”
第一時間便是關心她,夏漫心頭浮上一絲暖意。
心中的漣漪很快平息,後退一步離開他的手掌。
“我回家拿點東西,那你怎麼還在這裏?”夏漫問完又腹誹,難不成他一直沒有回去嗎?
“嗯。”沈彥之隻淡淡回了一個字。
他愛一個人的方式,永遠是做的多過於說,默默守護便好,覺得不需要讓對方知道。
夏漫心裏頭卻明白,他睡在這裏,自然不是為了好玩,而是因為她和媽媽。
她心中感動得一塌糊塗,麵上卻盡量裝得很平靜,嗓音淡淡,“你回家去睡吧,車裏始終睡不好。”
“不用管我,你快上去吧,下著雨呢。”沈彥之車裏忘了放傘,隻能催促。
夏漫唇瓣張了張,想說什麼卻沒說出口,轉頭離開。
走了幾步,還是返回去,“那你要不要上去睡一會兒,病房裏還有一張陪護床可以將就。”
那床雖小又硬,睡得不是很舒服,至少能夠伸直腿。
沈彥之眸色微暖,當即便道:“好。”
說話間已經打開了車門。
動作利落地站在她麵前,身高迅速撥高,再看他得稍稍仰頭。
夏漫忙退了幾步,有些小慌亂地開口,“那快走吧。”
沈彥之將自己的外套撐開,舉到她頭頂上,為她遮風擋雨。
留有餘溫的衣服罩在頭頂,一股溫暖的氣息拂過麵頰,將寒風隔絕在外。
夏漫心頭晃動得厲害,默默將臉頰低垂,加快腳步,小跑出了他給的舒適圈。
沈彥之停了一下,旋即若無其事收起衣服,邁開長腿追上去。
見兩人一起回到病房,正為女兒擔憂的夏母瞬間心安,蒼白的臉泛起一絲欣慰的笑容。
夏音孤僻,除了畫畫再不會對任何事情好奇,而夏漫和夏音也將她保護得很好,十七歲了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單純少女。
她不知道隱私的事情在男人麵前需要避嫌,從床上爬起來,去翻夏漫的袋子,毫無顧忌地要將衛生巾拿出來,打算撕開。
沈彥之下意識去看是什麼,餘光觸及到那包東西,立刻就紳士地移開了眼,並馬上走到夏母病床前。
夏漫臉頰一熱,趕緊將東西搶回來,藏到身後,小聲道:“去衛生間再打開。”
夏音看看她,又看看沈彥之,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然後放到袋子裏,看到裏頭有包紅糖,便打算拿出來。
“別動。”夏漫趕緊伸手製止。
“姐姐,紅糖。”夏音聲音裏充滿了不解,吃的東西為什麼也不能拿出來?
聞言,夏漫尷尬扯了扯嘴角,將紅糖拿出來,“我去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