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音手中畫筆一頓,轉頭驚訝地看著她,似乎在說:“你怎麼知道?”
見她這個反應,夏漫心裏七上八下,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好兆頭?
除了家人之外,以及最近常出現的沈彥之以外,夏漫從沒將任何人放在心裏過。
就連待她極好的老師,也都沒什麼特別感情,從未提起過。
現在卻記住了霍斯年,那個高個子模樣清俊性格卻有些野的男孩。
夏音今年十七,正是情竇初開的年齡,若是性格正常的話,對一個男孩動心再正常不過了。
但她孤僻自閉,不懂得男女之情是什麼。
可偏偏在什麼都不懂的情況下,記住了一個人。
“你跟姐姐說說,你覺得霍斯年是個什麼樣的人?”夏漫急於打聽更多,好做判斷。
“不知道。”夏音回了之後想了很久, 又補充了一句,“他說我畫畫很有自己的個性。”
這算什麼答案?
夏漫一頭霧水,完全摸不清她的真實想法,再接著問下去,她就隻是搖頭說不知道了。
沈彥之看出夏漫在著急什麼,過去撫了撫她的臉頰,“有些事情你就讓它順其自然就好了,還沒影的事別操那麼多心,會長皺紋的。”
夏漫揮開他的手,後退一步拉開距離,“音音她跟別人不一樣,我怎麼可能不操心?”
沈彥之若無其事收回手,“那你操心出結果了嗎?”
夏漫無言以對。
也是,隻是夏音記住了一個男同學而已,說明不了什麼問題,她現在就在這裏幹著急,根本一點用都沒有,純粹是庸人自擾。
沈彥之看了眼她單薄的肩膀,眉宇間溢出絲絲憐惜。
“漫漫,你把自己繃得太緊了,大大小小所有的事都抗在肩上,答應我,以後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我看著真的很心疼。”讓我幫你分擔一些好不好?
後麵這句話,他沒說出口,說了她也不信。
“我不認為這是壓力。”夏漫從沒把夏母和夏音當成是負擔,她們是她的親人,照顧她們是她的責任和義務。
在她們在身邊,她感到踏實、安心,才有家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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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太陽不知所蹤,天空變成一片灰白,陰沉壓抑。
宋雨霏偷偷從醫院跑出來,打車去東城腫瘤醫院找夏漫,護士說人不在,不知什麼時候回來,她就一屁股坐到床邊,悶著頭一句話都不說。
她和言明朗的新聞在網上傳得沸沸揚揚,醫院裏好多人都認出她來。
手腕上纏著一圈紗布,臉色明顯失血過多的慘白,大冬天的穿著單薄的病號服,實在太引人注目,想認不出都難。
有的同情,有的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一撥又一撥地往門口湊。
她仿佛看不見,一動不動像樽雕塑般,眼神空洞。
護士怕她出事,告訴了主任 ,兩人一起來勸,差點被她的指甲撓花臉,愣是把人氣走了。
過了兩個小時,眼見她臉色越來越難看,怕她在醫院裏出事了脫不了幹係,隻好聯係夏漫。
接到醫生電話,夏漫答應馬上回去,將此事跟沈彥之說了。
“不用趕回去,我讓人把她帶走便是。”沈彥之想到上次宋雨霏在局裏都敢鬧,擔心夏漫吃虧。
夏漫想了想,搖頭說道:“還是先回去看看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