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心裏惦記著我,不,是惦記著X先生這麼多年,是尊敬他,而不是暗戀?”如果X先生另有其人,沈彥之絕不會這麼希望,更不會問這麼問。
“當然不是!”夏漫滿臉嚴肅,有種她的精神偶像被沈彥之褻瀆了的憤怒。
可是轉念一想,他就是X先生……
最初的激動過後,她心情突然變得好複雜,不知道該拿什麼態度麵對眼前的這個男人了。
“從現在開始,你先別跟我說話,讓我冷靜一下。”夏漫扶著額上車。
看似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夏音,其實一直在聽他們的對話,輕聲道:“姐姐,你終於找到他了,真好。”
一想到沈彥之竟然就是X先生,夏漫慢慢的有點笑不出來了,“是挺好的,圓夢了,可是……唉!”
怎麼會偏偏是他呢?
倒也不是說是他不好,就是他們目前的關係,總之就是跟她想象中的出入太大了,一時半會兒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當興奮和激動褪卻,她感覺腦袋裏好像裝了一團漿糊,已經失去思考能力了。
“看來我這個X先生,讓你失望了。”沈彥之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
夏漫睜開眼睛,“沒有。”隻是,她也不知道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
本來她對沈彥之就不能像對向北辰那樣狠下心來,如今又多了一重X先生的情份在裏麵,要她怎麼辦啊?
車子重新往前開,窗外景物緩緩倒退,雪花在空中打著旋的往下飄。
夏漫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完全忘記了要給方暉回電話的事,最後還是他打過來。
不管怎樣,人家幫了這麼大的忙,總要表示一下才對,原本打算請他吃頓飯再走,結果方暉陪老婆到杭城玩去了,他們便約著在杭城見麵。
方暉最後問她,打算什麼時候去找X先生當麵感謝,還熱心地說,如果她怕見不到沈彥之,他可以托人幫忙引見一下,但能不能成功不敢保證。
人家幫到這個份上還在操心,夏漫實在不好撒謊,便支支吾吾道:“不用了,其實……我認識X先生,他……現在正在開車……”
“什麼?”方暉震驚之下聲音陡然撥高,“你的意思是,你認識沈彥之?”
前麵開車的沈彥之將對方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大聲道:“你好,我是沈彥之。”
電話那頭沉默了足足三秒,這才不太確定地大聲問:“您說您是省廳的沈秘書?”他怕是同名,所以看身份能不能對上。
沈彥之道:“等我們回杭城請你吃飯。”
他這麼說就等於是默認了,方暉的聲音立馬變得恭敬起來。
結束通話後,夏漫撇了撇嘴,“我請老同學吃飯,你湊什麼熱鬧?”
她還沒想好要怎麼麵對身份複雜的他呢。
“我可是你放在心上八年的X先生, 注意態度。”沈彥之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弧度,不禁都想給沈國輝打一電話,感謝他當年硬將自己塞到部隊,才有了和夏漫的奇妙緣份。
夏漫被他一句話吃死,看在X先生的份上,到底沒再故意冷臉相對。
這一路上,沈彥之表麵看似淡風輕,就是閑來無事般跟夏漫回了趟臨川,實則警惕了一路。
有了上次被秦羨圍追堵截的教訓,他跟賀青陽商量之後,將行程安排得十分周全,可以說是滴水不漏,隻要秦羨敢現身,一定將他生擒。
賀青陽以及十幾名國安部的骨幹,偽裝成普通人,一直就跟在他們的車後麵。
夏漫和夏音都未有絲毫的察覺。
經過長途跋涉,終於在晚上八點到達杭城。
呼呼的風兒夾著小雪肆虐在街頭,彌漫著一股子陰冷的氣息,而這氣息直往人的褲腳和領子裏鑽,對於特別怕冷的人來說,這種天氣,真是冷得要把人膝蓋縫裏的關節炎給勾出來。
街上隻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人,全都縮著脖子,費力地撐著傘,免得傘麵被風吹反過來,或是直接吹走。
沈彥之將車停在老舊小區樓下,舊是舊了些,好多人在陽台掛著紅燈籠,倒是有些過年的氣氛了。
夏漫和夏音下車後,去後備箱搬東西,看著那滿滿的一堆,不免發愁。
太多了,她們兩個人哪裏吃得了。在杭城她朋友不多,送了也還會剩很多。
倒是想給沈彥之一些帶回家,又怕他們家人嫌棄,到時丟了可惜不說,還以為她想巴結他們,拿這些特產討好。
沈彥之看出她的為難,道:“我爸媽當年下鄉,去的就是你們臨川,在那邊呆了四年,一直很懷念那邊的東西,你要是送給他們一些,他們會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