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她心裏突然絞痛起來,當下有些站立不穩,一把又重新坐回了臥榻上。
趙姨娘忙著換衣裳梳頭發,也沒顧得上女兒的異樣。
等謝如墉進門的時候,母女兩個已經麵色如常了。
不過趙姨娘的如常下還帶著一絲隱隱的壓抑不住的激動。
謝琳琅卻有絲心灰意冷。
“老爺~”
“父親~”
兩人都規規矩矩的行了禮,謝如墉目不斜視,輕唔了一聲,抬腳路過兩人,徑自走進了屋裏。
見屋裏沒有置冰,悶熱的很,當下一臉煩躁,白芷見狀忙倒了杯茶遞了過去。
謝如墉繃著臉輕抿了口,頓時眉頭微皺,這茶還是陳年舊茶,細品下還帶著絲黴味,當下讓他胃裏倒騰起來。
抬頭打量了一下屋裏簡陋的裝飾,那臥榻上的小案甚至掉了漆皮,窗簾帷幔也泛著陳舊的白,讓人不由的感歎歲月的痕跡。
謝如墉世家大族出身,自然知道這大宅院裏不受寵的姨娘庶女過的是什麼日子,看著眼前一臉驚喜盯著自己的趙姨娘,他沒有憐惜,反而是滿心厭惡。
若不是喝酒誤事,自己才不會寵幸這麼一個無才無貌,身份卑賤之人。
看到她除了恥辱再無其他。
至於這個女兒~
謝如墉打量著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兒,跟她母親生的不像,氣質清冷華貴,倒是有自己的幾分風采。
還算能入眼。
謝如墉暗暗評判道。
謝琳琅知道眼前的男人在打量自己,她眼觀鼻鼻觀心的低頭垂目,一臉溫順的任他打量。
知他無事不登三寶殿,她也不著急。
“琅兒如今倒是長成大姑娘了~”
謝如墉率先開了口,看著謝琳琅一臉感慨。
真是難得,他竟然還記得自己的名字。謝琳琅滿心自嘲,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的嗯了一聲。
“是啊,老爺~琅兒如今也是懂事的很~”
聽謝如墉提到女兒,趙姨娘更是一臉與有榮焉的插嘴道。
惹的謝如墉眉頭微皺:“我與琅兒有話要說,你先下去吧!”
說著一臉厭惡的衝她擺擺手,仿佛打發一隻惱人的蒼蠅一般,看的謝琳琅心都在滴血。
他如此的不尊重自己的母親,偏偏母親還是執迷不悟。
趙姨娘卻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妥,謝如墉向來對她不假辭色的,當下還是一臉高興的轉身離開了。
屋裏隻剩了父女兩人,隻見穿堂風徐徐而過,拉扯著窗簾起起落落,倒是緩解了屋裏的燥熱。
謝琳琅專注的盯著自己的腳尖,看著繡花鞋上的魚戲蓮葉發呆。
“為父平時多忙於公事,倒是對你們多有疏忽了,今日不必拘謹,坐下吧,為父問你些事兒!”
謝如墉一臉和顏悅色的說道。
謝琳琅有些詫異,但還是乖順的坐了下來,父女倆相對而坐,一時間氣氛竟然有些尷尬。
謝如墉輕咳一聲張了口:“你在平饒城許久,可曾見過那嘉柔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