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言無法開口說話，他隻是深深凝視著柳鳴悠，那樣深邃的眸子裏，也分不清究竟蘊含著怎樣意味。
半晌，柳鳴悠看到，墨言顫抖地、有些艱難地向上彎起的嘴角。
他……在笑？！
柳鳴悠回以深深的笑容，有感動，亦有祝福。
夜幕降臨，月色優美，輕風拂過，說不出的輕柔舒暢。
涼亭下，柳鳴悠隨意撥著琴弦，旁邊放著一壺酒，兩個白瓷酒盅。
君戩之負著手，緩步而來。他撩袍坐在柳鳴悠對麵，一把拿過琴，自己彈奏了起來。
那琴聲嚶嚶切切如同情人之間的低喃、絮絮噥噥亦如聲聲甜蜜地歎息，更是宛若燕子曉春、蝴蝶舞花，輕歌軟唱，讓人心動不已。
柳鳴悠聽得出來，君戩之彈奏的，乃是一曲鳳求凰。
待一曲彈完，君戩之拿起酒盅抿了一口，才道：“你真的決定成全他們？”
柳鳴悠微微一笑，“他們乃是有情人，怎麼能說是我的成全？”
君戩之看著她的雙眼，道：“你知道的，碎容也知道，墨言愛的是你。”
“可是……”柳鳴悠拿起酒盅輕輕晃著，卻是不喝，“可是，我更知道，就算我愛墨言，也永遠不會像碎容那樣深刻。墨言，應該擁有那樣的深愛，而我，給不了他。”
君戩之忽而笑了，目光卻變得更加深邃，“鳴悠，若是可以，我願給你那樣的深愛，你，可願接受？”
柳鳴悠手腕一抖，酒盅裏的酒便灑出了一些。她抬起眼看向君戩之，美麗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錯愕，然後卻是苦笑道：“我的身體已經……你應該知道的。”
君戩之點頭，“對，我什麼都知道，所以，我更會懂得如何珍惜。鳴悠，你這樣的絕世女子，如何能不讓人珍惜？”
從最初看她使那招落月搖情招時的驚豔，到後來的並肩戰鬥，再到平靜之後的淡然相處。君戩之很明白自己對柳鳴悠的心，已經一點點發生著變化。
正如他所說，像她這樣的女子，如何能不讓人去愛？
柳鳴悠緩緩站起身，仰起臉看墨藍空中的那道彎月，過了半晌，才隻聽得她清幽一聲歎息。
君戩之來到她身後，伸出雙臂將她摟進懷裏，陣陣冷香撲鼻，迷人心智。
柳鳴悠靜靜任他抱著，也不說話，亦不回應。
“我記得，你曾說過，你會會試著再去愛一個人。然後和你的愛人生一個孩子，像小明旭那麼可愛。鳴悠，相信我，你會得到這樣的幸福。”君戩之的聲音低沉卻柔和，纏綿而好聽。
似乎過了很久，才聽得柳鳴悠清清淡淡的聲音傳來，她說：“過幾日，一起去看芍藥花吧。我真的很想去看，那樣的情景，一定很美。”
君戩之微微一愣，隨即心中湧出一陣狂喜。他握住柳鳴悠的手，溫柔地笑著，“好，我們一起去。”
晚風習習，小小的幸福在空氣中蔓延，纏綿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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