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白鹿的嘴角勾起了一絲非常古怪的微笑,她說:“因為那天秦峫對我提出了退婚,他說,他在他的大學裏碰見了一個。常好的姑娘。”
“他說,他愛她,要給她一個身份,他要娶那個女人,秦峫寧可冒著撕毀合同和我們白家翻臉的風險,也要去娶那個女人,沒辦法,我隻有劍走偏鋒,用這樣的方式向秦峫綁在我身邊,沒想到。我綁了兩年,到最後還落得這樣的下場。”
“你知道嗎?當初我害了你哥的時候,我一點都害怕,我那時候想,原來人居然這麼脆弱,隻要輕輕打一個針管就死了,我甚至想這麼把你弄死,但我最終沒有,我害怕秦峫殺了我。”
說到這裏,白鹿又笑了,她向我逼近了一些:“後來,你的存在暴露了,我在你家鬧了一次自殺,你還記得吧?那一次,我們白家的意思呢,是讓你血債血償,我失去了子宮,就讓你也失去子宮,我沒了半條命,就讓你也沒有半條命,但後來,我去找秦峫,我說,你幫我擔下醫院的事,我就讓我家人不追究你,秦峫屁都沒放,很利索的幫我做了。”
“從那時起,我就知道,我和你之前,隻有一個人能活著。”
與此同時,門外的顧雲軒已經將門砸得快要開了。
顧雲軒隨時都會從門外鑽進來,死亡的腳步已經站在了身邊。
白鹿似乎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了,她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息,手指緊緊地捏著剪子,狠狠的將剪刀舉了起來,正對著我。
她的眼神有些許渾濁,似乎是透過我在看當初的自己。
“你說的沒錯,我不是個好人,我做了很多壞事,傷了很多人。你哥你嫂子,你,還有我那個孩子,都是被我害死的。我死了罪有應得,但是誰讓我是個壞人呢,就算是死,我也不要讓你好過,要死咱們兩個一起死。”
說著白鹿尖叫一聲,狠狠地將剪刀衝我劃了過來。
我從白鹿說當初秦峫要和她退婚的時候,整個人就傻了,就像是從頭被人劈了一道悶雷一樣,坐在那兒根本動彈不得。
我呆愣愣地看著白鹿衝過來,看著白鹿的剪刀衝我次過來,看著門外的顧雲軒衝進來,看著顧雲軒將手裏的凳子狠狠地揮舞到白鹿的頭上,看著白鹿驟然倒在地上,最後,我抬頭看著顧雲軒那張猙獰的臉。
“誰都別想傷害你。”顧雲軒站在我的麵前,近乎是癲狂的吐出這一句,他說:“胡楊,誰都別想傷害你,我愛你,我愛你。”
我怔怔的看著他,突然,他伸出手一把將我從沙發上抱了起來,抱著我跨過倒在地上的白鹿,大跨步的向外麵跑。
跨過白鹿的時候,我看到地上的白鹿在不斷的抽搐,紅白色的液體從她的頭上流下來,很明顯,她活不成了。
“我現在就帶你走,胡楊,我帶你走,我會照顧好你,誰都不能傷害你,我愛你。”
顧雲軒不斷地重複著這些話,死死的把我抱在懷裏,飛快的帶著我從這個地下室出去。
“胡楊,你放心,我現在就給你打掉孩子,孩子沒了,我就帶你過好日子,我愛你,我會對你好的。”
他好像很害怕我就這麼被白鹿殺了,說的話都開始語無倫次。
但我一點都不害怕,從我知道“退婚”的那一刻起,我整個人就像是被灌入了一種莫名的底氣,白鹿我也不怕,死亡我也不怕,墮胎我也不怕,我滿心都是一個人。
“顧雲軒。”在顧雲軒抱著我,拐進另一個地下室,拿出了手術工具的時候,我輕輕地叫了一聲他。
他“啊”了一聲,低下頭來看我,正對上我的眼。
我迎著他的視線,耗費了渾身的力氣,狠狠地將之前捏在手心裏的半截水果刀送進了他的胸腔裏。
我也不知道我刺進了那個地方,總之,是個有用的地方,因為顧雲軒倒下去了。
後來,我掙紮著從地下室爬了出來,爬到了地下室外麵,我才發現這居然是郊區,我努力的走了幾步,最終倒在了草叢裏。
我昏倒之前,似乎還見到了秦峫,我見到秦峫和警察保鏢一起慌張的從遠處跑過來,跑到我的麵前來,抱著我,跟我說:“胡楊,你不要死,我求求你不要死。”
我努力的抬起手,抱住他,對他笑了,我說:“我不會死,還有,還有”
“還有什麼?”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