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就見葛秦鑒站在“船頭”唔了一聲,緊接著晃了一下,眉頭緊皺,看似非常痛苦的樣子。
李繼洲一見,小心的問道:“葛大哥,你怎麼了?”
說話間,葛秦鑒又是一晃,李繼洲慌忙站起來扶住葛秦鑒道:“葛大哥,你到底怎麼了?”說話間,順勢摸了一把葛秦鑒的頭,“啊,好燙啊,你生病了?”
聽李繼洲這麼一說,我們都慌了神,是的,現在這時候,誰都可以有事,唯獨就葛秦鑒不能出事,他這一出事,我們這些人全都得嗝屁。要是在陸地上,我們還能跑,可在這無邊的充滿危險的大海裏,我們向哪跑?
葛秦鑒穩了穩,苦笑道:“剛才下井的時候,被一個綠毛粽子抓了一把……”
李繼洲焦急的道:“那怎麼辦?”
“可惜的是,我的符咒全濕了,要不然燒些紙灰摁住就不妨事了!”葛秦鑒咬著牙苦撐著說道。
“哎,師傅,這玩意兒管用不?”吳莫離說著慢慢的沿著樹幹晃晃悠悠的走過來,從挎包裏抓出一把糯米道。
葛秦鑒一見大喜道:“你這小崽子,有這東西也不早吭一聲,這東西是解除屍毒的最好良藥,比燒紙符還要管用好幾倍呢!”
吳莫離道:“隻是濕了……”
葛秦鑒歡喜的說道:“幹的還不行呢,就得濕的。”
吳莫離之前就喜歡神神叨叨的,所以他就偷了葛秦鑒的道袍。他的挎包裏,不僅有驢蹄子,還有糯米,還有墨鬥線……總之,凡是他認為能降魔驅鬼的東西都塞在挎包裏。
此時的葛秦鑒,手臂上早已烏黑一片,裏麵流出了漆黑腥臭的血,吳莫離的糯米往上一摁,頓時便冒出一股白眼,疼的葛秦鑒呲的吸了一口冷氣。
就在這時,那幾個童子愈發近了,待我們看清了,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原來那裏是什麼童子?原來這幾個“人”竟然都是鳥腦袋,頭上頂著的也不是荷葉,是一個圓形的盤子,而更奇怪的是,從露出水麵的背部來看,分明是一個大大的龜殼!
吳莫離剛想說話,葛秦鑒就想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饒是如此,那幾個童子光著屁股在水裏翻上翻下的追逐嬉戲,還時不時的好奇的看著我們。我這才看清,一共有五個童子,分別圍住我們的“船”,在水裏翻騰著。這是其中的一個小孩還遠遠地伸出手推了我們的木頭一下,我們的木頭便在水裏打起旋來,而且越轉越猛,越轉越快!漸漸地竟然成了一個漩渦!葛秦鑒叫道:“本想放你們一條生路,你們竟不知好歹,也罷,我就遂了你們的願!”
剛說完,李繼洲就對著其中的一個樓響了扳機。隻聽哢的一聲,不知是因為槍膛進水了,還是因為合該我們出事,總之那槍是沒響。
葛秦鑒的這一聲喊和李繼洲槍栓撞擊槍膛的聲音,似乎一下激怒了這幾個童子。那幾個童子竟然發出嗚嗚的怪叫,忽地潛入到水底,又忽地跳到半空中,嘴裏嗚哇嗚哇的叫喚著什麼。
此時,李繼洲的槍已經重新上膛,對準其中的一個嗵地摟了一家夥!那家夥猝不及防,慘叫一聲,竟然被李繼洲的八一杠轟掉了半拉腦袋,頭上頂著的那半拉盤子似的東西竟然冒出黑色的液體來!
李繼洲一怔之間,那個童子竟然又慢慢地向他遊來,剩下的一隻眼睛還一眨一眨的,這家夥在離李繼洲兩米遠的時候,一個猛子便紮了下去,還沒等李繼洲明白過來,他的腳便被一個什麼東西纏住了,撲通一聲便落到了水裏。緊挨著他的吳莫離也是利索,一把抓住李繼洲手裏的槍,衝著水底又是兩槍。
對槍,吳莫離並不陌生,我們村裏幾乎家家戶戶都有鳥銃,所以,吳莫離的槍法也是不錯,這兩槍下去,李繼洲覺得腳下一鬆,急忙掙紮著爬了上來。
這時,吳莫離恐懼的大叫道:“快看,快看……”我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黑壓壓的水麵上不知什麼時候湧來無數的童子。
李繼洲也有些吃不準,是的,八一杠這麼大的威力,兩槍竟然還幹不死一個這家夥,這麼多的怪物一起湧上來,這下可怎麼辦?
隨著幾個童子製造的顛簸浪頭,我們甚至已經能看到了黑壓壓的山巒,這時,又一個閃電在天空中閃了一下,這下我看清楚了,那不是閃電,而是一個巨大的火花,可是隻在一瞬間便一閃而逝。那是什麼?是在向我們昭示什麼?還是在引導我們?
火花的生起,那些童子不禁有一陣恐懼的騷亂,但隨著火花的瞬間熄滅,那些童子更加瘋了般的向我們湧來。
李繼洲哆嗦著問道:“這是些什麼東西啊!”
“河童!吃人不吐骨頭的河童!”葛秦鑒站在浪尖上,冷冷的說道。
“河童?那是什麼東西?”吳莫離死命的抱住這棵在浪尖上起舞的樹幹,顫抖著問。
葛秦鑒還沒回答,那密密麻麻的河童已經把我們團團圍住。葛秦鑒麵色凝重的說道:“他們都是冤死的難以輪回的水鬼鬼魂,按理說這裏不可能有這麼多的東西!”說到這裏,葛秦鑒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如果猜得不錯,他們和鬼四,和胖三、和那些鋪天蓋地胡雷一樣,一定是複製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