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篝火(1 / 3)

葛秦鑒的倒下,使得我們一下陷入慌亂的境地。是的,長時間的斷糧斷水,饒是鐵人也得削的二兩鐵來,再加上他汩汩冒血的傷口,不倒下才怪。

李繼洲慌忙扯開自己的棉衣,掏出一把套子,緊緊地摁在葛秦鑒的傷口上,又把自己的棉襖袖口撕了下來,在葛秦鑒的胸前緊緊地包紮住。

我和吳莫離緊緊地圍在葛秦鑒的旁邊,緊張的問道:“這可怎麼辦?”是的,現在先放開出口不說,單單的果腹之虞已經令我們傷透了腦筋。李繼洲歎了一口氣說道:“這幾百裏的沙漠我們恐怕是走不出去了,一來沒食物,二來沒了腳力。這輩子,我們幾個怕是就要葬送在這異域巉地了。”

不錯,現在就算是我們找到了出口,恐怕也不可能餓著肚子走出這茫茫無邊的大沙漠了。這等於是死亡已經牽著我們的手了。

我們幾個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是的,當死亡已經向你發出邀請倒計時的時候,沒人會不害怕。

我們幾個人誰也不說話,托著葛秦鑒在深可沒膝的淤泥裏艱難的往岸邊跋涉。

就在這時,在我們比前麵,忽然火光一閃,一個老婦人正架著篝火,篝火架子上,那烤的黃澄澄魚蝦正在吱吱的往外泛著油花。老夫人背對著我們,看不清她的臉,我們隻看到她佝僂著背,滿頭黑白相間的頭發淩亂的向後捋去。

在這險情跌出的古墓裏,在這充滿詭異的河邊,忽然憑空冒出一個烤火的老太太,我們誰都知道這不是好的兆頭,可是一時之間肚子卻在不爭氣的抗議著。

此刻的吳莫離,早已餓的腳步蹣跚,甚至都想抱住那塊木頭啃上幾口--他餓得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

沒挨過餓的人可能永遠不知道,那滋味就像有人在狠狠地攥著你的胃,像攥氣球一樣,待到攥緊了,又猛然一鬆手,於是胃裏便砰砰的蹦跳幾下,待到最後的時候,胃餓的連蹦跳的能力都沒有了,就像曬蔫了的茄子,在胸腔裏拘攣成一個拳頭,隻剩下腿還在戰戰巍巍的打著擺子。

一見此情此景,倒像極了西遊記裏的豬八戒,撒開退深一腳淺一腳的向那跑去。

李繼洲歎了口氣道:“唉,嘴饞身受苦!”

待吳莫離跑到跟前,氣喘籲籲的叫道:“大娘,你從哪裏捉的魚?”

“從這河裏啊,怎麼,小夥子,是不是想吃了?”大娘頭也不會的說。這時,吳莫離忽然發現這個老太太的裙角下擺忽然露出了一大截燒焦的痕跡,馬上便聯想到此前的禺婦,吳莫離說聲不好,急忙向後退去,那個老太太已經慢慢的轉過了臉--滿臉的黑毛中間,一張長長的豬拱嘴正露出尖尖的獠牙!

禺婦!

正是剛才那被葛秦鑒燒掉烏篷船的禺婦!

這個禺婦看來並不傻,他也知道葛秦鑒是這夥人裏最難對付的,而現在趁著葛秦鑒已經喪失了戰鬥力,這才瞅住機會妄圖撿個便宜。

吳莫離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駭然大叫道:“無影,無影,快去召喚通天兕!”

這家夥很是不傻,知道了通靈劍能召喚通天兕,動不動就要召喚出通天兕。

這時,葛秦鑒悠悠的醒轉過來來,艱難地說道:“河童是個有形體,通天兕當然能克製住,而禺婦卻是個魂魄,通天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禺婦不說話,隻是靜靜的冷冷的看著葛秦鑒。

葛秦鑒依然自顧不往下講到:“《山海經》載:踽踽,又叫禺禺,男為禺公,女為禺婦。雖是人頭,卻是牛身,聲如彘豸,尾拖魚裙。有形卻無體,有狀卻為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