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邊的林明冷冷的走過來,道:“諸位既然是橫濱武皇門的,那麼相比知道幾十年前的一筆公案。”
葛秦鑒暗自歎了一口氣,心說,林明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真的不適時宜。他本來計劃等出了古墓,便報警,以故意殺人罪將藤原紀子這幾個日本人緝捕歸案。也算給林躍南這個中國漢子報仇了。
藤原紀子皺了一下眉道:“林大哥,你說什麼呢?”
林明冷冷地道:“我不是你的林大哥,我是中國人。我請問你們,在三十幾年前,一批中國的道士遠赴日本青森和秋田,計劃在那裏挖掘一批明器,誰知竟遭到了橫濱武皇門的絞殺,以你們的歲數來說,即便不記得,也該聽說過,可有此事?”
藤原武佐皺著眉想了一會兒道:“你說的是中國的搬山一族?領頭的好像叫什麼……叫林躍南?”
林明不由得激動起來,近前一步哼道:“你記得?”
藤原武佐道:“本來類似這樣的事情太多了,可是唯有那幾個人我一輩子也忘不掉,因為那幾個中國人實在是太頑強了,我們在地道裏困了他們一個月,竟然沒把他們渴死餓死,我們橫濱武皇門在那一戰竟然折了七成人馬,武皇老祖大怒,最後竟然放出了一隻魃,硬是鑽到地道裏才剿滅了這批人!”
林明強壓心中怒火道:“哦,那麼他們就這樣全軍覆滅了嗎?”
藤原紀子歎了口氣道:“沒有,當時的首領叫做林躍南,他竟然會胎息之術,騙過了那隻魃,也騙過了我們的武皇老祖,就在我們要將其解剖之時,他竟然活了過來,連殺我們數十位好手,就連我的夫君也是在那一戰中殉國的……”
說到這裏,藤原紀子不由啜泣起來。少頃,她一把扯開自己的袖子,露出了一塊醒目的傷疤道:“就連這塊疤,也是當年拜他所賜!”
胡莽還在為水蛇和矬子被殺一事耿耿於懷,這次意見藤原紀子是個日本人,自己有了翻盤的機會,便站將出來道:“你說謊,那時你才多大?還見證了林大俠的威武之戰?”
藤原紀子歎了一口氣道:“那一年,我們的兒子剛結婚,我四十整,現在我已經七十有七!”
眾人不由噓了一聲,知道這幾人修煉的是不老法門,像中國古代的彭祖修煉的就是這一門。
道家之術,汗牛充棟,實為大觀。有哲學、養生術、煉丹術、符咒法術等等。比如上清派,他們修煉的就是金丹服食、踏罡步鬥、餐吸雲霞,飛奔日月、召神伏魔等各種神仙方術。但上清派最重視的還是服氣咽液、誦經思神的方術,他們認為樣才能延年益壽,安魂和神。而葛氏派則注重服食丹藥,比如葛洪的《抱樸子》裏載:神錦黃精各等份,以蜜丸和之,置於柳缶內蒸七日,食之,麵如孩童。無論怎麼,異曲同工,都是為了達到長生不老延年益壽的最終目的罷了。
林躍南冷笑道:“陳摶老祖本來就精通胎息之術,那大賢良師是他的徒弟,如何不會?我爹又做為大賢良師一脈最後的唯一徒孫,如何不懂?隻怪你們這些東瀛鬼孤陋寡聞罷了。”
胎息之術,為陳摶老祖所創,他從邛州天師觀道士何昌一那裏學到鎖鼻術後,加以深研,形成了自己的體係--胎息。據說,這胎息其實就是睡覺,而他這一覺“多百餘日不起,震雷掣電亦不能使其醒”,不吃不喝,近無呼吸,假寐如死,隨處可臥,毋須蓋被,片石為枕即可。
藤原武佐仔細打量了一番林明道:“我說看著怎麼眼熟,原來是林躍南的兒子。不錯,紀子是我的嫂子,我哥哥就是在那一戰中被你父親手刃了的,真想不到,在這裏竟然遇見了仇人的兒子,哈哈哈!”
林明的臉急劇的抽搐起來,喉結上下大幅度的滑動,臉色也變得鐵青起來,不由往前橫跨一步,雙臂暴漲,雙腳暗暗發力,就像一隻遇見了野兔的雄獅,做欲撲狀!
這時,葛秦鑒急忙抓住他小聲道:“林大哥,現在不是鬥氣的時候,我們所處的環境還不允許給他們火並,我答應你,他們跑不了!”
林明的牙齒咬的咯吱咯吱之響,呼吸急促而沉悶。是的,他在自己的國土上遇見了自己的殺父仇人,如何能平靜?但他對葛秦鑒甚是尊重,聽罷葛秦鑒的話,終於長歎一聲,卸氣歸原。
大振的心裏也是五味雜陳,是的,藤原紀子是自己生命中第一個女人,本來以為這將是一段美好生活的開始,可血淋淋的現實很快就將他的美夢撕得粉碎,不僅是中國世代的宿敵小日本國,更是欠下了林躍南一族血海深仇的東瀛鬼子。而且,她的歲數竟然能當自己的母親了!他忽然有一種被愚弄的感覺,恨恨地瞪了一眼一臉無辜向自己看來的藤原紀子一眼。
這時,那一邊的飛屍又忽然衝他們做了個怪叫,忽地從高崖上俯衝下來,在水麵上輕輕一點,幾乎是踩著那些在水裏兀自翻騰的骨架躍了過來,徑直向眾人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