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玄玦走了後,她抱著血蟾看了半天。
血蟾長的很好,但是到了現在,還是沒有開始吐毒,讓她很奇怪。
血蟾需要“吐毒”,也就是將毒素吐出來,才能給穆北蒼服下的。
可是現在為什麼還不行?
月淺兮半晌想不出個所以然,她拍了拍腦袋,回頭便見穆北蒼站起身:“去沐浴吧。”
沐浴?沐浴??
月淺兮下巴驚掉:“這、這不是在大牢嗎!”
穆北蒼微微蹙眉,眸子裏帶著些微嫌棄:“昨日便沒有沐浴,你不嫌髒?”
你不嫌髒……你不嫌髒……你不嫌髒……
“蒼王殿下,首先……”月淺兮咽了咽口水:“昨天來的時候我洗過澡了,而且……”
她上下左右看了看,納悶道:“這裏哪裏有沐浴的地方……”
順著穆北蒼的目光看過去,月淺兮麵色一僵:“你騙人。”
“本王哪裏騙人?”
月淺兮欲哭無淚的控訴:“你不是在大牢裏吃不飽穿不暖睡不好嗎?你不是在大牢裏挨餓受凍,沒有地方睡覺,隻能幹巴巴的坐在椅子上嗎?”
那麼你告訴我,為什麼隔壁的牢房門一開,居然是一件奢貴到極致的房間?!
穆北蒼一把拎住她的後領,然後隨意一扔,見月淺兮滾到了溫暖的‘房間’裏之後,才淡淡道:“本王何時說過了?”
唉?月淺兮一愣,“不然,你為什麼要在我進來的時候,問我要吃的?”
“……蠢。”穆北蒼不予理會,徑自走到浴桶前:“過來。”
月淺兮見他舀起半勺鮮嫩的粉色花瓣撒入水中,蹙了蹙眉,又往水裏倒了一滴透明的液體,然後轉頭看著地上的月淺兮,不耐蹙眉:“要本王請你過來?”
月淺兮張了張嘴,腳步僵硬,挪到了浴桶旁。
穆北蒼遞給她幾件幹淨的衣服之後,將門帶上,又回到了外間的牢房裏去,月淺兮看著滿浴桶的花瓣,大腦一瞬間打結了。
他幹嘛對自己這麼好?難道是因為餓太久了,好不容易送上門來個人,要先洗幹淨再宰了吃??
——
“操控不死屍,真是好計策。”穆北蒼淡淡道:“還查到了什麼。”
零一在一旁垂首:“月姑娘的木屬性確實有問題,您那位師妹曾經確實沒有木屬性靈骨,雖然屬下查到說是之前她的靈骨隱藏了,才會突然爆發。可……”
零一很不喜歡穆北蒼的師妹,但還是道:“但,她的木屬性是在十年前爆發的,與月姑娘失去的時間不符合。”
而月淺兮被抽去靈骨的時間,是十二年前。
“嗬……不符合?”穆北蒼淡淡道:“木屬性無法融合,將木屬性強加到另一個人身上,而這個過程,正好需要兩年。”
“零一,傳信給她,問她最近的木屬性是否穩定。”穆北蒼大步邁來,語氣依舊沉穩。
“是。”
紫蕪師妹在十年前確實突然爆發了木屬性靈骨,但是他和師父都為她檢查過,這靈骨隻是隱藏了許久,所以在紫蕪小時候並沒有顯露出來。
這件事他並未放在心上,而如今的調查顯示,紫蕪的靈骨很有可能是從月淺兮身上抽下來的。
指尖輕輕敲擊桌麵,穆北蒼狹長如墨的眸子垂下,深不見底,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
月淺兮抱著枕頭打開門,入眼是又破又髒的牢房,他正襟危坐在那張黑木大椅上,背脊挺直,清貴尊雅。
唇瓣緊緊抿成一條線,月淺兮心裏不知怎麼的,忽然一疼。
腦袋沒有跟上四肢的速度,等她反應過來,已經在穆北蒼麵前站著了。
“王爺?”
“嗯。”
月淺兮湊近,“你剛剛去哪裏了?”
到現在還是不信任她麼?他和零一說話,需要支開她。
“想了一些事。”穆北蒼頓了頓,伸手將她抱入懷中。
月淺兮跌坐在他的腿上,柔軟的身軀瞬間將他的懷抱填滿,穆北蒼喟歎一聲:“靈骨之事有一些頭緒了,本王已經派人去調查紫蕪,無論是誰抽了你的靈骨,本王都會給你一個交代。”
“……”月淺兮沉默了一會,才喃喃低語:“紫蕪……是誰啊?”
“不用管是誰。”他將下巴擱在她的發間,半晌後才恍然閉眼:“本王隻是不能錯過任何一條線索,萬一……”萬一真的是紫蕪呢,難道就因為她是他的師妹,所以不查嗎?
“在本王心裏,你才是最重要的。”
月淺兮渾身一顫,心裏有一種甜甜的錯覺正在不斷往上冒。
“坐好,別亂動。”穆北蒼大腿上的小尾巴扭來扭去,他眸中神色暗了暗,再次道:“坐好!”
月淺兮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她扒拉住穆北蒼的衣領,將小臉蹭過去:“王爺,你對我太好啦!”
穆北蒼一愣,萬年冷若冰霜的臉上居然有微微紅暈,隻是刹那即退,所以月淺兮抬頭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她扭著身子在他懷裏又蹭又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