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君有事盡管吩咐便是，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老張也是眉頭都不皺一下。”
張掌櫃性子急，這時候準備將先前丟的印象分再撿回來，便率先表起了忠心。
“張掌櫃少安毋躁，倒不用你上刀山下火海，隻是我聽說今年的鹽損失了不少，所以才特意回來看看大家夥兒是不是有什麼難處，我也好幫著處理一二。”顧廷燁安撫了一下張掌櫃。
張掌櫃聞言坐下後，王掌櫃又站了起來。
“少主君恕罪，說起這損失來，我難辭其咎，今年的年景不太好，又是刮風又是下雨的，灶戶們是苦不堪言，白白忙活了好幾個月。”
“導致今年產的鹽較往年少了一成有餘，若是按原價收購，那灶戶們都隻能餓著肚子煮鹽去了。”
“我於心不忍，便擅作主張將每桶鹽抬高了二十文錢，還請少主君責罰。”
王掌櫃麵有愧色。
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若遇上個刻薄的主家，認真追究起來，王掌櫃此舉就是在挖主人家的牆角，慷他人之慨，用主人家的錢去做善事，是沒有職業操守的行為。
就如麥樂雞俠。
顧客高興了，但老板卻有些頭疼，該想著要如何裁掉這樣的員工了。
當然，顧廷燁是沒意見的，誰不希望在自己苦難的時候，有人伸一把手？
錢，顧廷燁多得是，讓一些利，於灶戶，也未嚐不可。
顧廷燁轉頭看了看管賬的李掌櫃，見其站起身來道：“少主君，此事王掌櫃也與老奴說過，老奴也是同意了的，若是少主君要責罰，那就請連老奴一塊責罰了。”
李掌櫃是白老太爺生前的親信，早年是賣了身進的白家，雖然白老太爺早就將身契還給了他，但他仍是以奴仆自居。
至於其他三個掌櫃則與白家是雇傭關係，叫上一聲少主君，已是很給顧廷燁麵子了。
此時倒是壯實的張掌櫃噌的站起了身，向著顧廷燁一抱拳，開口說道：
“少主君，您若要責罰，還是罰我老張吧，他老王不該受罰，就是老主君在世的時候，遇上這樣的年景也是能幫則幫的。”
“說到底，還是我老張的不是，這順風順水的日子過慣了，不夠警醒，這才讓那幫子水匪劫了好幾船的鹽。”
“要說起來，老張我的罪過可比王掌櫃大多了，要打要罰，我老張都認了。”
竟是給王掌櫃求起了情，還把自己扯了出來當墊背。
此話一出，倒是讓顧廷燁刮目相看。
“張掌櫃，我剛才在門外還聽到你要和王掌櫃練練手呢，怎麼這會兒倒給王掌櫃求起情來了？”
張掌櫃抓抓頭。
“嗨，少主君，我老張也是窮苦出身，要不是老主君看得上，這時候還不知道在哪個泥潭子裏蹦躂呢。”
“我與老王關係不好是不假，但他做的事我老張沒話說，灶戶們苦啊，吃的是老天爺賞的飯，如今收成不好，換了我老張也得多給些銀子，萬不能虧待。”
“還請少主君原諒王掌櫃，一切罪責由我老張一人承擔。”
張掌櫃說完，又是一抱拳。
而其餘一眾掌櫃管事也起身抱拳喊道：“還請少主君原諒王掌櫃。”
這一幕倒是讓顧廷燁想起了老皇帝被群臣逼著過繼立嗣，何其相似。
隻不過不同的是，顧廷燁想追究的可不是這個。
顧廷燁起身將張掌櫃扶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