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上多了一種力量,雖然不清楚來源,也不清楚特性,更不清楚能不能使用,但這始終是一個機會,隻要找到來源,也許就可以順藤摸瓜,找到可以在世俗界隨意使用的力量。
他喃喃地咕噥道:“修羅鬼力都是阿修羅界的力量,如果是這種力量融合後產生的新力量,似乎應該是阿修羅界的力量,然而曾經的修羅帝君並沒有說過兩種力量可以融合。
“但如果不是融合的力量,似乎沒有其他的解釋,除非是從天而降的力量。”
無論他如何思考,都無法解開力量突現之謎,不禁有些鬱悶,最後決定試著使用這種微不足道的力量。
神秘的力量束縳在神魂之上,當他解開束縳之後,微不足道的力量突然在他的身軀內產生了一道很弱的電流,令他的身子微微顫動了一下。
但感覺隨即消失,而神魂上的力量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不曾有過似的。
方亦羽大為失望,神秘力量似乎並不能像修羅鬼力一樣,在他的神魂中種下力量的種子。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剛才隻是幻像?可是明明感覺到力量的存在,不可能是假的。
他走下床,站在房門口凝視著天邊黃昏的殘陽,心頭滿是疑惑。
無論如何,那都是一種無法存留的力量,既然無法存留,用處就會有限,隻能在力量產生的時候使用。
不過,如果能用神魂一直束縳著這種力量,等到戰鬥的時候一起放出,也許可以出現奇效,而且不會被人查到來源、特性,隻是到底要如何才能產生這種力量?難道要等到神魂再次動蕩?
他又坐回床上,嚐試著將心魔的力量放出,然而無論如何嚐試,再也沒有新的力量產生了。
“老大,走,我們喝酒去。”鳴一忽然笑嘻嘻地衝了進來,不由分說,拉著他就往外走。
心中的難題無法解開,方亦羽正感鬱悶,見他盛意拳拳,因而也不再推辭。
離開官衙後穿過兩條長巷子,他被鳴一領到了一幢兩層高的樓前,上麵懸著三個燈籠,上麵各寫著一個金字。
“晚晴樓!”方亦羽喃喃念著。
“老弟,正等你呢!”泰裕幾個人圍在樓下,見他到來,像是明星似地簇擁著他往店內走去。
店小二熱情地走了過來,陪笑問道:“客倌,您幾位訂了座位嗎?”
“我們要二樓的雅間。”
“有,有,您幾位來得真巧,剛好有一間雅間。”店小二就像早就準備似的,一聽要求,立即做出了滿意的答複。
泰裕等人見慣了這些技倆,毫不在意,隨著店小二往樓上走去。
“站住,雅間我們要了。”
“哪個混蛋來鬧事?敢來搶我們的雅間!”
鳴一嘟囔著罵了幾句,然而回頭一看,頓時啞了,因為大門口正站著十幾名內衛,臉上都露出了輕視之色,一看就知道是有意挑釁。
泰裕給他施了個眼色,含笑拱手道:“原來是幾位方家內衛,泰裕有禮了。”
為首的方家內衛正是寒流,因為聽到街上的種種傳聞,覺得這口惡氣難以咽下,一直派人打聽方亦羽的下落,得到消息後,立即帶著人趕到晚晴樓。
掌櫃知道方家內衛勢大,不敢得罪,連忙迎了上去,含笑問道:“雅間還有,我給您預備最好的。”
“不用了,我隻要他們的雅間。”寒流傲然一笑,手指著泰裕。
泰裕等人一聽這話,便知道是專門來鬧事的,然而論實力他們根本無法相比,唯一的依靠就隻有方亦羽,因而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兄弟,他們衝著我們來,最低的都是道丞,來者不善呀,還是避避鋒頭吧!”
泰裕好言勸道。
“放心吧,我不會殺他們。”方亦羽絲毫沒有退讓,自從與贏將軍博鬥之後,已經受到方家內衛們的注意,任何對於方家內衛的退讓已經沒有意義了,隻是自招羞辱,所以他不願意做出任何讓步。
“說得好。”鳴一一聽這話,頓時覺得勇氣直灌入體,轉頭看了方亦羽一眼,膽量更大,嘻嘻笑著,朝著掌櫃道:“掌櫃,這裏有茅廁嗎?”
“當然有,你要幹甚麼?”掌櫃不解地望著。
鳴一朝寒流做了個鬼臉,然後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正色道:“我本來打算進來借茅廁用用,沒想到幾位方家內衛搶著要用,你就給他們先安排吧!”
一言既出,整個晚晴樓哄然大笑,上菜的夥計笑得掀翻了盤子,澆了客人滿頭滿臉,食客更是樂得前仰後合,嘴裏的酒菜全都噴了出來,父親吐了兒子一身,妹妹噴了哥哥一臉,還有的人笑得抱著肚子滾到桌子下。
泰裕等人同樣忍俊不禁,就連方亦羽的眼角也閃過了一絲笑意。
唯有寒流和他身邊的十幾名方家內衛又窘又怒,又氣又惱,死死地瞪著鳴一,恨不得一口把他吞了。
“可惡!”寒流怒吼一聲,指著鳴一大聲喝斥道:“你居然敢對我們如此無禮。”
“我無禮了嗎?我來借茅廁,你們搶著要用,我很有禮貌地將茅廁的使用權讓給你們,這難道是無禮嗎?”
鳴一攤開兩手,露出了一副無辜的表情,道:“如果這叫無禮,我也無話可說了。”
“你……”寒流氣得暴跳如雷,卻又想不出甚麼話駁斥他,吼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寒流侍衛長,不必和他們客氣,今天他們居然敢對四方獸使大人不敬,本就該教訓他們,讓他們刑察司的人知道方家內衛的厲害。”
“對,揍他們!”
寒流身邊的一群方家內衛按捺不住,開始叫囂了起來。
鳴一見他殺氣騰騰,回頭看了方亦羽一眼,小聲問道:“老大,能打得過嗎?他們人多。”
“他們找上門來鬧事,不能退。”
方亦羽朝他擺了擺手,然後踏前一步,淡淡地道:“都是來找我的吧?一起上來吧!”
“嘿!你小子神氣甚麼?贏將軍大人不屑與你較量,才放你一條生路。”一名內衛指著他破口大罵。
方亦羽眉尖一挑,冷言喚道:“你過來。”
“我?”內衛罵得正起勁,沒想到方亦羽竟然向他叫陣,弄得他頓時緊張了起來。
他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同伴,又抬頭望了望圍觀的食客,見所有的人都盯著自己,壓力大增,硬著頭皮走到方亦羽麵前,邊走邊叫囂道:“今天我一定讓你往這裏爬出去,讓你知道方家內衛的權威……”
方亦羽的影子早就動了,沒等他走到位置擺開架式,就突然在他麵前出現,一拳就擊中了他的前胸。
“啊——”內衛隻覺得胸口疼痛欲裂,大叫一聲,像個球似地滾回了原位,還捂著胸口齜牙咧嘴地叫疼,額上汗出如漿,半天也爬不起來。
眾人沒想到他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臉色都變了。
“踢得好,這小子真不中用。”鳴一早就習慣了方亦羽的神奇表現,何況這種拳腳攻擊隻是平常的武技。
泰裕皺著眉插嘴道:“老弟,這樣的攻擊好像不合規矩。”
鳴一立即辯道:“泰大人,這群方家內衛來勢洶洶,難道要等他們攻擊才合規矩?
“這叫先下手為強,又不是約好了比試,說不定他們下手比我們還狠,萬一方亦羽兄弟傷了,我們這幾個隻怕吃不了兜著走。”
“這——”泰裕不知道如何辯解,轉頭看了寒流一眼,見他眼中冒火,心中大感不妙,然而自己沒有力量,隻能依仗方亦羽擊跑這群尋事者。
“你敢偷襲!”寒流本想找回麵子,並狠狠地教訓方亦羽一番,沒想到已方一開始就丟了大臉,氣得渾身直顫。
“我們從沒有約定比試高下,明明是你們跑來鬧事,居然還敢抱怨,真是惡人先告狀。”鳴一豁出去了,說話再無顧忌。
寒流嚴如領袖,回頭喝問道:“誰去教訓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我去!”一名身穿內衛服飾的方家內衛陰陰一笑,高抬右手,中指和食指同時用力一彈,仿佛蜘蛛吐絲般放出了兩條白色的細絲帶,一條卷向方亦羽,一條卷向鳴一,猶如靈蛇閃動,白練電光。
“啊!”鳴一猝不及防,被白絲帶纏在身上,全身都動彈不得,不由得驚呼了起來。
方亦羽也沒有反應,任由白絲帶纏裹在身上。
“嘿嘿,我何風的縛仙鎖可不是普通的妖魔術,憑你一個老百姓,再有本事也擺脫不了。”
何風見自己一擊成功,喜得眉飛自舞,哈哈一笑,滿臉盡是得意之色,一邊叫囂,一邊收攏白絲帶。
寒流沒想到這麼輕鬆就抓住了,又驚又喜,大笑讚道:“何風道兄,幹得好,痛快,讓他們知道我們方家內衛的威嚴。”
“寒流大哥過獎,這種小事自然是手到拿來。”何風覺得自己在眾人麵前露了臉,極為得意,忍不住仰天大笑。
鳴一隻覺得白絲越繃越緊,全身上下竟然勒出了無數道細小的血絲,疼痛難忍,汗出如漿,咬牙硬挺著。
方亦羽也察覺到這白絲的奇妙之色,又見鳴一受苦,勃然大怒,影子一晃,突然出現在何風麵前。
何風得意忘形,絲毫沒有料到被束縳的方亦羽居然能從容脫出,驚得目瞪口呆,楞在當場。
“滾!”方亦羽挾著暴怒奮起一腿,狠狠地踢在他的前胸。
何風被掀到空中,越過方家內衛們的頭頂,重重地摔在門外的台階,後腦著地,當場就昏死過去。
人們正為方亦羽的失敗惋惜,也為妖魔術的神奇和強大而驚歎,沒料到又生變故。
剛才還得意洋洋、耀武揚威的何風,此時卻成了敗軍之將,昏迷在階前,變化之快令他們措手不及,一張臉不知道換上甚麼表情才合適,都變異常古怪。
泰裕等人正捏了一把冷汗,見他沒事,又驚又喜。
鳴一掙脫白絲,心有餘悸地望著方亦羽,既是慶幸,又是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