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窗,霧氣朦朦,除了窗台下一盆仙蘭搖曳著翠色的枝葉抖的正歡,遠處的花草樹木都氤氳在渺渺中看不真切。
空氣中飽含著濃濃的水汽,濕漉漉的,說不上清新,倒透著幾分寒意。
一個人影懶懶的趴在窗台上,半個身子湊了出去,哼著自編的破爛小調,一個人搖搖晃晃自得其樂。
頭發垂在身邊,隨著動作也一蕩一蕩正歡,當然不是所謂如瀑布流瀉,更象是床頭那塊破床幃被扯成二三十條,糾結擰成一團,順道清掃一下窗台幾年沒清理過的樹葉殘花。
“哎呀,少主啊,窗台髒啊,您可快下來啊。”堪比公雞被捏住嗓子即將英勇就義前壯烈的嘶鳴,驚的人差點一頭從窗台上栽了出去,將臉貢獻給草叢裏張開臂膀的仙人球。
兩隻腳懸在空中不斷的掙紮,雙手用力的想要找回平衡,眼見著臉蛋與仙人掌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突然憑空伸過來一股力量,揪上他亦或是她的衣服。
剛剛被提起來不過兩尺,來者才發現,這件衣服是胡亂披上的,腰帶都沒係,而這抓著的力量,好死不死揪的是背心之處。
小身子整個從衣衫中漏了下去,光溜溜的以比剛才更快的速度朝著仙人掌親吻而去……
寧靜的清晨頓時被一道撕心裂肺的尖叫打破,“我還小啊,成年禮都沒舉行啊,紮成了篩子誰還要我啊?我本來就不好看啊,這一臉的窟窿以後可怎麼辦啊?誰,誰在我窗台下放仙人掌這種東西的?別被我逮著……”
“噗!”清潤潤地一聲,象咬著脆蘿卜的感覺。
腦後生風,不是落井下石的推他下去擁抱仙人掌,而是揪著他頭頂那堆糾結的枯草,沒有半點憐惜的回扯。
“哎呀!”屁股結結實實的坐在地上,沒有二兩肉的屁股蛋子直接把硬硬地麵的反彈丟給了瘦小骨頭架子,居然還能傳出悶響。光溜溜的身體落地同時,那原本扯離身體的衣衫就兜頭罩了下來,把他裹在一團淩亂中。
某人齜牙咧嘴的揉著自己的屁股,衝著一旁的老者哼哼唧唧,“沙伯,能不要嚇人麼?”
老者畢恭畢敬垂首,“老奴惶恐,少主您,您還是趕緊起來,這樣、這樣像什麼?”
“有什麼關係,都是男子嘛。”某人抱著衣衫地坐在地上,根本不管那胡亂的衣衫下自己光溜溜的肩頭,揉著發疼的頭頂,視線四下遊移尋找著,“剛才是誰揪我的頭發?”
紅衫人如玉,長發飄身側,華麗的裘氅披在肩頭,銀色華光絢爛,軟絨滾邊,優雅地係在頸下,更襯的那容顏冰清剔透,手中一枚紅豔豔的梅子納入口中,汁水染的唇滿是緋色,瀲灩流光。
聞言,他眼角微挑,揶揄的光劃過眼底,又是一聲清冽咧的嗤笑,吐出一枚梅子核,隨手一拋,不輕不重地打在地上人的腦門間,“還男子,你頂多也就是個男孩。”
“嗷!”賴在地上的人貓兒般竄了起來,揮舞著爪子衝到他麵前,“鳳逍,你什麼意思?”
厚氅微擺,修長指尖輕巧地拈了枚梅子丟入口中,狹長的雙眼在酸甜中眯出愜意的神情,腰間玉墜敲碰著,叮當悅耳,“恭請少主起身,可要伺候更衣?”
靠近間,蘭麝氣息撲來,說不出的端莊富貴。那眼神,上上下下打量著他瘦弱嬌小身體,口中嘖嘖有聲。
他毫不客氣的拍開他的手,“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是不好看。”他搖搖頭,發絲搖出絢爛的弧度,“說男孩都抬舉你了,像個風幹的老油條,嵐顏少主,你說你有什麼好看的?”
“你……”
該死的鳳逍!
嵐顏肚子裏一堆咒罵的話,生生憋在嘴巴裏,對方唇角勾翹,風流生姿的笑容讓他肚子裏的熊熊火焰燃燒的更加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