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鬆下勁,嵐顏才覺臉疼的麻木,張嘴都失去了知覺,隻能悶在他的肩頭,點了點小腦袋。
修長指尖拈著玉釵,白衣飄逸在綠蕤的麵前,“千寒唐突,因仰慕姑娘舞技,托他將釵贈與姑娘,還望姑娘能收下。”
千寒,封城三絕之一,最愛詩書琴棋風雅之事,這話由他口中說出,竟找不出半分瑕疵。
綠蕤愣神,淺笑中兩個梨渦格外可愛,“綠蕤謝少城主抬愛。”
千寒抬手,那鳳釵插上綠蕤烏雲鬢邊,映照生輝。那優雅的動作,溫柔的舉止,渾然天成,挑剔不出一份假意。
人群,寂靜無聲,活像每個人嘴巴裏都被塞了個石榴堵住了。
“守衛來的慢了些,不如由我斷這偷竊案如何?”君子如玉,端方清雅,就連聲音都充滿著無法抗拒的力量,那清潤的嗓音讓人無法相信,就在前一刻,他才發出了一道冰劍,將人釘在地上。
那內氣始終未散,凝結成冰晶尖棱,驚雷的手已經變的慘白,看不到半點血色,臉上的表情也是扭曲著,全身不住地哆嗦。
被譽為封城心法修習最高的千寒多年來出手次數屈指可數,這一次,在鬧市街頭。
“千寒宮”的宮主,封城實際的指揮者掌權人,他都開口,誰還敢說不,誰又能說不?
千寒的衣袂劃過驚雷的臉頰,一雙眼冷冷地盯著他,“剛才你說他是賊人,所以才搜身?”
驚雷凍的全身哆嗦,想要開口說話,牙齒咯咯地直打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能強忍著點了點頭。
那雙清寒的目光抬起,一一掠過驚雷身邊的那群“失主”,“你們也讚成搜身的?”
幾人在他的眼神中訥訥低頭,與驚雷一樣,忍不住地身體顫抖。
“封城中人自有功力護體,每個人修習不同,武功手法自然不同,這錢袋上用什麼手法截斷的係帶,不難看出。”千寒手揮過,那些錢袋散開,如出一轍的斜切過的鋒利痕跡,“這隻有‘風刀’起手式才有的手法,而‘風刀’是十五歲才準許修習的武功,他似乎沒有資格呢。”
風刀,依城中男子基本的武學,人盡皆知。
抬起臉,他盯著麵前幾人,“有些人你們可以碰,有些人,你們碰不得!”
話音落,手揮過,虛白的真氣閃過,幻化的風刃飛上幾人的身體,盤旋,然後收緊。
那些人全力抵抗著,全身的真力張開到極致,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身體抖動著,萎頓在地。
十餘個錢袋在抖動中從身上掉落,人群嘩然。
賊人是誰,已然言明。
溫雅的笑聲,聽在耳內,卻是冰冷,千寒的唇角邊,噙著淡淡的笑意,眼神冰封。
那手搖抬,飛快連點,那人猶如抽風般扭動,掙紮,最終慘白著臉歪倒在地,一身修習早已盡廢。
嵐顏何曾見過這樣的場景,想說什麼,還不等他開口,千寒淡淡瞥了他一眼,“你以為我不知道他們是誰的人?已是留情了,警告她而已。”
原來,千寒什麼都知道……
“廢你們靈脈,之後再也無法修習武學。”千寒的聲音清冷如水,清晰地鑽入每一個人的耳朵裏,“千寒在此立誓,敢傷他,以命相償。”
嵐顏安靜地伏著,如此盛怒的千寒,他從未見過。
吻,落在他的額頭,“我們回家。”
回家嗬,千寒哥說帶他回家。
臉,火燒般,也不知是被揍的還是羞的。
千寒哥親他了,親他了,親他了……
舉步,冷不防腳下踢到了什麼,一本書在雪地上滑著,拉拽著眾人的視線。
嵐顏傻呆呆地望著,這本書,似乎是剛才從自己懷裏掉出來的。
他的修行秘籍啊,他的築基術啊,他以後的傲視封城的指望啊,怎麼能被人看到呢?
千寒俯下身,拾起那本書,任由嵐顏跳著腳步想要爭奪卻是不給,目光劃過封麵上幾個字,嘴角漸漸拉伸,眼底浮起水波光漓。
“看來,我的顏兒長大了。”他手一晃,嵐顏未來的寄托徹底消失在千寒懷中。
他的身後,紅衫男子手捂著唇,肩膀抖動,大病初愈的蒼白麵容上泛起一陣陣的潮紅,“是啊,長大了,長大了……”
吊斜眼,他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