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想著盡快賺到點銀子,次日謝雲時很早就起了。
她要備好慕澈的朝食和午飯,以防自己耽擱了時間,在午時之前趕不回來。
“我出去了,桌上的飯團你餓了就自己吃。”
慕澈也早就醒了,閉目靠在床頭,聽謝雲時腳步走遠。她日日早出晚歸,這些天他早已經習慣,並不好奇她今天要去哪。
許久後,他才睜開眼,瞥了那兩個飯團一眼,視線落在立在床側的拐杖上。終於還是伸手拿過拐杖,慢慢挪到床邊,借助拐杖支撐站起來。
不過躺了一兩個月,驟然直立有些頭暈不適應。
他咬牙扛過不適,待好一些了,再撐著拐杖往外慢步走去。雙目長期處於昏暗的臥房,一時間覺得日光非常刺眼,腳下麻木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幸好及時用拐杖撐住。
慕澈原地喘一口氣,摸索著門框站正。
這是他第一次打量這個院子,非常簡陋,隻有三間房,一間廚房一間堂屋,剩下的就是他住的臥房。院中掛著用線串好的幹筍,一排排的掛在屋簷下,整整齊齊。
想必謝雲時總是在打掃,雖然陳設簡單,但還算得上是幹淨整潔。
慕澈掃了一眼那晾在牆邊的女子貼身衣物,皺眉挪開視線,伸手將腰間的淘沙劍劍柄一旋轉,輕易打開一道暗口,從中取出小拇指大小的玉哨。
那玉哨成色極好,是無暇純淨的羊脂玉琢磨而成,上麵刻一“慕”字。
男子注視那玉哨許久,終是放至唇邊吹響。
隨著哨聲落下,一聲鷹唳破空而來,驚空揭雲。隨後一道巨鳥的黑影遮天蔽日,在上空盤旋一圈,落在慕澈肩膀上。
那是隻三尺高的成年蒼鷹,頭頸部分雪一樣的白,身上卻如夜一般的黑,黃啄黃爪,鷹眼淩厲,在麵對慕澈時變得十分溫順,甚至用腦袋蹭了一下他的臉頰,非常親昵。
仿佛老友重逢,慕澈冷冽眼眸也難得流露出一絲溫意,伸手摸摸蒼鷹腦袋,隨後掏出一小卷紙塞進它爪子上綁著的竹筒子裏。
“去吧,白首,送到定州去。”
他話音一落,蒼鷹撲騰巨翅帶起一陣罡風,急速飛起,很快就消失在這方天地。
謝雲時匆匆趕到街口時,老遠就瞧見男子等待在牌樓下了。
“劉鏢師,您這麼早就來了?是我來晚讓您久等。”
她小跑幾步迎上去。
劉桐雙眼一亮,憨厚地撓撓頭。
“也沒多久,才一會兒謝娘子就來了。”
謝雲時笑著行禮,從背包裏掏出兩卷飯團遞給他。
“勞煩劉鏢師隨我跑一趟,這是您今日的飯團。”
劉桐接過飯團有些扭捏,緊張得手心都是汗,沉默了一會才支支吾吾道。
“那……我們就先去找牙人瞧瞧正街上的鋪子?”
謝雲時心中還納悶,這劉鏢師怎麼瞧上去那麼奇怪?雖然疑惑,但她終究不能表現出來,麵上如常點點頭。
“哎,好,劉鏢師自然是比我懂的。”
兩人並肩走著,劉桐很快帶著她找到一位住在巷口的牙婆。
“小娘子是要位置盡量鄰街一些,價格低,可以按月租的鋪麵?”
牙人李婆上下打量了謝雲時一番,隨後為難道。
“這樣的鋪子恐怕有些難找了,價低位置好的,那人人都想要,要不娘子隨老身去看看再決定?”
謝雲時也知曉自己的要求太多,樂不樂意做她生意還得看牙人心情,隻能陪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