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畫溪撅了嘴,偏過頭去不看兩個哥哥。
“薛小姐呢?”周遠之往他周圍看了看,沒看見那個熟悉的藕色身影。
“別看了,在永帝殿裏撒嬌呢。”
周遠之不解。
隻見安季白輕輕垂了頭,唇角依然掛著淺笑,隻是這笑裏有些無能為力:“她不想讓我去青州,也不想誤我前程。”
“那撒嬌做什麼?”
“求陛下給我安排些強手,留條小命。”安季白笑著,也摸了摸周畫溪的腦袋,“跟薛姐姐好好學,小姑娘俏皮些才可愛。”
周畫溪笑著狠狠點頭。
看的周遠之連連搖頭,時不時打量著四周的情況。
宮人們在往案幾上擺放菜肴美酒,有些官員和夫人也早到了,此刻湊上來跟周遠之打招呼。
也有些誥命夫人帶著剛剛及笄的女兒湊上來,笑著誇獎他一表人才,是否婚配。
她家女兒別的不會,也就是長得好看些,女工做的好一些而已。
周遠之唇角含著淺淺的笑意,垂眸聽著,偶爾抬眸不經意的掃過那些姑娘扭捏的麵龐,繼而又悄悄垂下了眸子。
看到那些人的麵龐,他想到了小茶。
容貌是難得的絕色,她卻說還算好看能拿得出手。
她也不會忸怩,也不會扯著帕子麵紅耳赤的喊相爺。
她隻會坐在屋頂上扔過來一顆瓜子,大聲喊‘周遠之、周相’。
說不定還會扔過來一壇酒:燒水好麻煩,喝這個吧。
想到這裏,周遠之忽的一愣,自己似乎有點過於關注小茶了。
“遠之,月見回來了,我帶畫溪過去找她。”
“讓畫溪自己去。”周遠之推著安季白的肩膀將他推到人前,“這位是新青州郡守安季白,我昔年同窗。”
眾大人聽到是新任青州郡守後默默退了半步,等周遠之說完後半句話的時候猶豫片刻,又默默往前邁了一步。
倒一個皇子很容易,倒一位丞相卻很難。
孰重孰輕,大家心裏明白。
除夕晚宴向來是觥籌交錯,推杯換盞,永帝坐下沒多久,就看到自己看重的丞相被灌得七葷八素。
坐在周遠之身邊的那位也沒好到哪裏去,暈暈乎乎的趴在桌上描花紋。
而皇後下首的薛月見坐立難安,時不時看看兩人的情況,還得顧著身邊的小丫頭周畫溪。
“來人,送丞相和郡守回去,好生看顧著,別撲風著了涼。”
“是。”
身邊的公公領了聖命,拂塵一甩讓身邊的小太監去找轎輦。
永帝再去看薛月見的麵色時,對方已經好了不少,永帝更愁了。
剛才宴會沒開始的時候,汝陽侯過來找他:“陛下,臣向為世子求娶兵馬指揮使之女。”
永帝掃他一眼,不動聲色:“那你應該去找薛江。”
“臣要為世子求娶的是薛大人嫡女薛月見。”
永帝忽然間沉默,片刻後將折子往前一扔:“汝陽侯,朕聽說世子一直昏迷不醒,是嗎?”
“薛姑娘嫁過來,世子就會醒的。”
“你的意思,是要用朕的外甥女兒去衝喜?”
“臣不敢。”汝陽侯當即跪了下去,“玄度大師說,隻有薛小姐能讓世子醒過來,臣也是迫不得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