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陽侯要是知道你時時刻刻想著趕緊跑路,指不定要跑過來揍你。”
周遠之隻是笑笑,反正他內心也不是很讚成這樁婚事。
不過,要是真看著汝陽侯白發人送黑發人,那也太過無情了。
與其如此,還不如當個木頭樁子。
在周遠之的安排下,沈願棠和玄度坐在了一個稍微偏卻又不是地位很低的桌上。
聽說等下永帝和諸位皇子也要過來,也不知道是為了給薛月見撐腰還是別的什麼,那就不知道了。
沈願棠隨手端起了盞熱茶,正要遞到嘴邊,玄度虛攔了一下:“性涼,喝這個。”
說著,把新倒的另一盞茶遞過去。
沈願棠毫無戒心的拿過來就喝了。
喝完之後,玄度忽然露出個不懷好意的笑:“茶裏有東西。”
“一點決明子。”沈願棠從周遠之身邊回來後就摘了麵具,畫似的靜靜坐在一邊。
偶爾有幾個人看過來,也被玄度淡淡的眼神給掃了回去。
幾個來回後,玄度也不由得皺了眉,無奈勸她:“你還是戴上麵具吧,別搶了新娘子風頭。”
“恩。”
雖說薛月見不在意此事,但這樣明晃晃的喧賓奪主也不大好。
沈願棠小坐了一會兒,永帝帶著兒子們來了,浩浩蕩蕩的一大批人。
眾人連忙跪下喊萬歲,沈願棠皺了皺眉,和玄度小聲說了些什麼後起身離開。
說是屋裏有些悶出去走走,其實就是不想朝永帝行禮。
玄度沒多想,直接應下了替她打掩護的任務,也不問沈願棠去哪裏幹什麼。
總歸不會是跑出去殺人。
沈願棠要是知道玄度的想法,肯定會點個頭。
不是殺人,但和殺人差不多。
師明旭到現在昏睡不醒,實在令人詫異,但衝喜這......篷,“你是寒山寺下任主持?”
“大家這麼說而已。”
“前世今生一說,你來解釋解釋。”沈願棠坐在枝頭,摘了朵梅花扔進玄度懷裏。
玄度不動如山,將梅花拾起來拈在指尖:“所謂前世今生來世,不過是昨天今天和明天而已。”
“佛家說彈指一瞬,滄海桑田。大師確定,今生的我依舊是前世的我,來世的我又會不會又是另一個人呢?”
“皮囊變了,心不會變。”
“輪回的意義在哪裏?”
“感悟,新生。”
“那她還是原來的她嗎?”
玄度不說話了。
有的人走過十萬八千裏麵目全非,也有的人初心不改一如往昔。
眼前人的麵容確然已經不是當初的模樣,誰知道關於心靈又變了多少呢?
對於人心,玄度從來不敢說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