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明旭不明狀況,又給周遠之補了一刀:“相爺與小茶姑娘關係不錯,怎麼可能不告而別?”
沒人回答。
當事人更是麵如紙色,愣愣的站在那裏,任由手裏的書信飄落在地。
周遠之忽然想起兩人盟誓的那天,和沈願棠拍在一塊的巴掌,響亮,幹脆。
周遠之差點就將那清脆的響動當做了成婚那天的鞭炮聲。
又比如昨天附在額間的手指,輕柔緩慢,消去了酒後的疼痛。
可現在,那疼痛重新漫上來,於刹那間將他吞沒。
半晌後,‘哇’的一聲嘔出口血,接著就陷入了昏迷。
相府上下頓時亂作一團……
喜帖已經發出,連永帝也收到了請帖,這個關頭新娘消失不見,是致命的打擊。
周遠之原以為會是哪位跟他開的玩笑,或是曾經被貶謫的官員不忿前來報複。
可是信封上的一筆一劃全都出自沈願棠的手,熟悉的讓人害怕。
“周伯留下,其餘人退下。”
侍奉的人盡數散去,周伯站在原地俯首聽命:“相爺請吩咐。”
“去查,從頭到尾給我徹徹底底查清楚,自願或是被逼迫,都得查清楚。”
周伯悄悄打量主人的神色,看上去依舊是淡然自若的模樣,隻是眸子陰沉,比晉王發狠時還要過猶不及。
嚇得周伯趕緊低頭,拱手退下。
誰知道那樣一副淡然麵孔下是怎麼樣的怒火中燒?
麵上仍然是平和的模樣,心裏已然波濤洶湧,火海翻身,隻消一點點引子點燃,便炸他個四分五裂,體無完膚。
周遠之不明白,為什麼沈願棠會在這個時候離開?
如果是因為前世今生的替身,那她最開始就不會提出婚期一年的約定。
難道真如信上所寫,不信他的一番情深,故......在耳畔,十裏紅妝從七皇子府源源不斷的抬出來。
永帝還是問:“誰家的姑娘這麼有福氣?”
周遠之淡淡笑著,眸子裏卻沒有多少喜色:“臣的福分罷了,稍候臣與新婦一同為陛下敬酒便可知曉。”
當初那件婚服並沒有穿到該穿的人身上,但是周遠之也沒有取回來。
新娘子穿的是前朝一位公主出嫁時的吉服,尺寸極為合身,樣式也好看。
但是玄度隱隱瞧出幾分不對勁:“幾日不見,沈施主怎麼矮了?”
“什麼沈施主,玄度大師莫要胡言亂語平白惹相爺夫人不開心。”
玄度的眼神在周遠之渾身上下巡視一番,有些不解。
但周遠之很快就轉身向別的賓客敬酒去了,這讓玄度想問也無從問起。
玄度甩了甩頭,企圖把那些疑惑從腦海中甩出來,也正是甩頭時,他好似在門口看到了沈願棠。
一身恍惚紅色的衣服,身後站著好個黑衣服的人,活像是來搶親的。
但是當玄度再轉眼看時,門口的那幾人又不見了,好像隻是玄度看花了眼。
“玄度大師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