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方落,周遭突然無風起浪。
寒玉的衣角被那人出現的風帶起,如水麵乍起的水鳥,頃刻又恢複如初。
全身被黑袍包裹的人出現在麵前,微低著頭,整張麵孔都被帽兜的陰影遮住。
周遠之正要往前一步看看這人,又聽寒玉喊:“落英!寒酥!清規!”
無風之浪再起,周遠之不得不抬起袖子擋住那撲麵而來的風。
當袖子放下的時候,又有三個被長袍裹住的人出現在麵前。
喚作‘落英’的那位是豔紅色,喚作‘寒酥’的那位是月白色,喚作‘清規’的那位是銀白色。
周遠之的目光靜靜從頭掃過去,腦海中跳出一個詞:風花雪月。
勾雲為風,落英為花,寒酥為雪,清規為月。
寒玉垂眸,沉聲下令:“勾雲和寒酥去查暮商。”
黑袍和月白色長袍兩人欠身一禮,轉身便消失在夜色中。
看的周遠之目瞪口呆。
寒玉又看向紅袍:“落英去盯著晏尚,如有異動即可來報。”
那位紅袍輕輕行了個萬福禮,蓮步輕移悄悄離開。
許是夜間路難行,落英提走了周遠之的那盞燈。
最後的目光落在銀白色長袍上,寒玉隻說:“皇叔。”
清規拱手一禮,也沒看清是怎麼動作的,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周遠之連連咂舌:“好風雅。”
“羨慕了?”
“一點點,還好府中有周伯。”
寒玉含著笑微微搖頭:“這是皇家自皇子皇女們出生時便開始訓練的死士,周伯打不過。”
“那殿下呢?”
“他們永遠忠於孤。”對於永遠忠誠的人是不必思考這種無聊的問題。
除非有一日,死士反水。
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風花雪......#太醫已經來看過,將那道傷口好好的包紮了一番。
隻是看到那個紮的有些過分好看的結。
寒玉有些想笑,不知道那位太醫先前是做什麼的,打個結這麼可愛。
像一個翻飛的蝴蝶。
許是上的藥裏有催眠的藥效,破軍已經睡了過去。
半個被包裹的肩膀露在外麵,伸手一摸有些涼。
寒玉輕輕的扯過被子,將傷口蓋上。
免得傷好了再染個風寒,有些得不償失。
睡著的破軍有些乖巧,尋常並不怎麼讓人注意的臉此刻顯得過分安靜。
依照麵容來說,破軍五官有些雋秀。
不如周遠之的淡漠,不比晏尚的俊朗,也不如暮商的溫潤。
但看著舒心,沒有一點點攻擊的味道。
如果不是有這樣的機會,能讓寒玉近距離的觀察。
寒玉甚至都忘記了,眼前的人雖然是站在身前的屬下。
但論年紀,也隻是個二十歲的少年。
身世和暮商相仿,父母早亡。
但是破軍比暮商運氣好,剛流落江湖的時候就遇見了北疆城門口的老瞎子。
和老瞎子生活了很多年之後,又被老瞎子托付給了清瑤宗。
從此長留在寒玉身邊,再沒有第三人的出現。
可惜,老瞎子當年給寒玉留下三卦之後,死了。
沒有給破軍留下盡孝道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