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才喻聞此話,輕慢打量了一下薑笙。
薑笙今日穿著一身鵝黃色對襟盤扣小褂,外罩霜色紗衣,腰係銀絲攢花結長穗絛,頭上隻疏疏簪了幾支銀梅花花鈿,脖頸與手腕上更是毫無裝飾。
雖是好看,他卻也沒看出有什麼貴重的東西。
更何況哪有世家姑娘,隻帶了一個小丫頭,在這街上亂逛的?
嚴才喻並不信山梔的話,隻當薑笙是個九品芝麻官家裏頭的姑娘,是山梔怕回去被責罰,為了護主才扯的謊。
他笑道:“你這小丫頭,可知道撒謊是不對的?”
“本公子這裏可是個好去處,我帶著這位姑娘回去,你隻管與你們家老爺和夫人說,隻怕人知道了還要感激我呢。”
嚴才喻讓山梔報上府名兒:“回頭我差人把妾資給你們府裏送去。”
薑笙鬥笠遮掩的臉上眉頭微微蹙起,阻止自己奔向美食的人讓她心生躁意。
可自己手頭沒藥,並且就她和山梔兩個人,用蠻力肯定比不過人家。
薑笙在思索中權衡利弊。
山梔心裏砰砰跳,她看了看四周。周圍行人匆匆而過,竟然好像沒有一個注意到這裏。
若真讓這人帶姑娘回了府,姑娘的名聲可就毀了!
她強撐著瞪向嚴才喻:“我們姑娘是不是侯府小姐,您去侯府一問便知曉,何故來揣測輕待我們?”
“侯爺和夫人若知道有人欺負我們姑娘,別說你隻是尚書令家的公子,便是尚書令大人本人,也是占著理的,您就看看我們侯府可會輕易饒過這件事!”
山梔對京城一些紈絝子弟的行徑略有耳聞,心裏也沒底。
她便邊說邊思索可有什麼能證明自己姑娘身份的東西?
山梔懊惱——早該讓姑娘帶上護衛,坐著軟轎來的。
若是夫人知道自己帶著姑娘出來,還害得姑娘吃了虧,那可就完了。
嚴才喻擺明了還是不信,哈哈大笑兩聲:“若你們姑娘真是侯府的小姐,我絕對請了媒婆三書六禮八抬大轎,把你們姑娘娶回家。”
“可若不是……”嚴才喻悠然道,“若共你多情小姐同鴛帳,怎舍得疊被鋪床?那便讓我將你家姑娘抬回家,好生多撥幾個丫頭,伺候著可好?”
山梔氣白了臉,真想呸麵前人一口。
還三書六禮?就這樣一個混混子,即使身世顯赫,侯爺和夫人也斷斷不會同意的。
忽然山梔感覺自己的衣裙被人扯了扯。
是薑笙。
薑笙附在山梔耳邊道:“我一會兒數一二三,咱們就跑!”
山梔一愣。
跑?!
她們怎麼可能跑得過騎著馬的兩人?
未等山梔想清楚,薑笙就靠近山梔,然後數數:“三……二……一……
然後大喊:“快跑!”
薑笙一手提起裙擺,一手拉著山梔,踩著繡花鞋就往反方向極速跑著離開。
嚴才喻目瞪口呆看著她們二話不說,飛奔而走。
他怔了半晌,才趕緊翻身上馬,順便啐還呆在那裏的小廝:“看什麼看!追啊!”
“啊?哦哦哦。”
小廝也趕緊跟上。
“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