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笙從木工鋪子走了一段路後,忽然看見前麵人頭攢動,她正猶豫著要不要繞路,卻瞟見大佬姐姐的身影。
薑笙看了自己身後的護衛一眼,快步往前走去。
大佬姐姐手裏拿著鬥笠,眸光落在前方。
薑笙擠到薑羨身邊:“姐姐。”
薑羨偏頭:“你怎麼在這?”
“出來租賃鋪麵。”薑笙說,“發生什麼事了?”
薑笙抬頭看了看醉仙樓的招牌,又看了看被人群圍在中間的人。
那是個年近花甲的老人,麵色發青,一動不動躺在草席上身旁。旁邊大抵是家屬,跪著哭哭啼啼。
薑笙眸光一動。
她想起來了,原書中也有這個情節。
醉仙樓是京城第一食肆,生意好,自然也會惹人眼紅。
而食品安全問題無論在哪個朝代都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地上的老人才剛從醉仙樓用了膳,剛回到家就臉色發青渾身抽搐,家裏子女不說送他去醫館,倒趕緊把人架來醉仙樓,打得什麼如意算盤自然明了了。
“讓一讓讓一讓,郎中來了郎中來了。”隨著一身高喝,眾人都散開。
“郎中來了,大家都讓一讓,讓郎中先生去給這位老人家看一看。”
灰白髭須的長衫郎中往人群中擠去,身旁還跟著一個小藥童提著木箱子。
見到躺在地下的人,郎中呼一聲:“你們怎麼能讓病人躺在冰涼的地下?!”
粗布打扮的婦人哭哭啼啼:“大人,我們爹……人都不行啦。”
郎中皺眉,上前半蹲下給掀了掀老人的眼皮,又觀察了一下老人的麵色和舌苔,最後又把手指搭在他的脈上。
見郎中麵色凝重,圍觀的人不禁問:“這老人家可還有活哩?”
郎中招來藥童從木箱子裏取出藥物與器材,淡淡道:“就他們這樣躺在地上,不死也得死了,有沒有人幫忙把人抬到我的藥堂中去?”
“不能走!”婦人突然尖叫起來。
見大家都看著自己,她才麵色訕訕,“我的意思是,我爹是吃了他們家的菜才出事的!絕對不能走!如果走了,他們家豈不是賴賬了?”
“大家都說說,吃死人的食肆,死了人還不負責,你們還敢去嗎?”
婦人哀嚎:“我的公爹呦,我們一家怎麼這麼命苦呦,店大欺客呦,吃死了人不負責呦。”
她目光瞪向站在醉鮮樓門口,以醉鮮樓掌櫃為首的人裏。
醉鮮樓掌櫃雙手搭在一起,目光忡忡看著地上的老人。
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是啊是啊她說得對,總要弄清楚事情給我們一個交代,不能平白讓我們提心吊膽罷?這醉鮮樓以後是能去還是不能去啊?”
但也有人不讚同說:“交代什麼交代哩?都放後麵再說罷,人命要緊啊。”
掌櫃求助的目光追尋掩藏在人群中的薑羨。
薑羨輕輕搖搖頭
掌櫃抿抿唇:“我醉鮮樓也不是剛開業,這兩年來承蒙大家不嫌棄,才能經營至此……若真是我們的問題,我們絕不脫卸責任!隻是若不是,也希望大家還我們一個清白。”
“如這位公子所說,人命要緊。”掌櫃看向郎中,“如若可以,我們把老人家帶到二樓包廂,請您上二樓幫忙救治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