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就是重陽了。
薑笙的院子被侯夫人送來的開放的姿態各異的彩菊擺滿,節日的氣息也愈發濃厚。
重陽前一天,久未回府的薑岩被放回了侯府。
薑岩剛回到絳平侯府,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先跑到玉笙院。
他大喊:“阿姊!”
薑岩人未到聲先至,在外院包炭筆的薑笙揉了揉耳朵。
“阿姊啊姊。”薑岩興衝衝疾步而來,“我師傅說,你要教我師兄們畫畫?”
“嗯?回來了?”薑笙問,“你學的怎麼樣了?”
薑岩撓撓頭:“還……行?”
薑笙便站起來叫山梔取來紙筆:“畫給我看看。”
薑岩心虛地轉了轉筆。
“沒事,你先畫,不好也沒關係。”
薑岩隻好拿起筆,瞟了瞟薑笙,才慢吞吞下手。
紙上漸漸有了炭跡。
薑笙一見薑岩的起形就知道薑岩沒認真去學,睨他一眼:“這可是你自己要學的。”不是她逼著教的。
想了想薑笙又道:“你若有時間便和其他人一起來,我一起教。”
若會了,好歹是一門手藝。
絳平侯和侯夫人總不能護佑薑岩一輩子。
薑岩嬉皮笑臉:“阿姊,可我沒銀子交束脩。”
他從袖中獻寶似的拿出一個銀絲雲紋錦袋:“不過我有這個!”
“這是什麼?”
薑岩邊打開錦袋邊碎碎道:“這是我跟著師傅出去時在洛安街頭看到的,我挑了好久,才在一堆鈴鐺裏麵找到寫著阿姊名字的那兩個呢。”
薑岩滿臉寫著“求誇獎”。
薑笙接過來一看,是一串精致的小掛飾。
金線打成繁複的絡子,上頭掛著兩個類似石頭的質感的小鈴鐺,還蠻重的,一個鈴鐺上麵刻著霜色的“薑”字,另一個上麵刻著“笙”字。
薑笙盯著掛飾看了幾秒。
這種隨時隨地用心念著你的感覺,最戳人心了。
她爺爺是個別扭的老頭,每每口中嫌棄自己和姐姐,若看到稀奇的寶貝仍然念著她們。
姐姐為人冷淡,並且沒有比薑笙大幾歲,但同樣一直很縱著她。
其實薑笙來到這個世界後,不是很敢回想穿書前的事情,想別扭的爺爺是否會為了自己而傷心——因為薑笙自己都不確定是否能找到回去的辦法。
薑笙握緊鈴鐺,冰涼的鈴鐺有些硌手。
薑岩奇怪問:“阿姊?”
薑笙深吸一口氣,輕聲道:“謝謝你了。”
隻可惜薑岩心中的好姐姐並不是她,況且即使原身還在,大抵也是瞧不上這種小玩意兒。
而薑笙,遲早也是要離開絳平侯府的。
什麼事情都不知道的薑岩還在樂嗬嗬:“阿姊喜歡就好。”
他還怕阿姊不喜歡呢。
往日阿姊總是要教訓他,別把時間浪費在這些瑣事,有時間倒不如多讀書。然後隨手把自己送的禮物丟到一邊。
不過阿姊也是為了自己好,他一定會努力長大的!
薑笙問:“你回來可有去見過父親母親了?”
“還沒呢。”薑岩洋洋得意,“明天重陽,爹娘肯定猜到我會回來,到時候會讓人來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