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薑笙不是真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怎麼會被這麼一件小事唬到?
她現在隻有一個疑慮。
——半盞道落水者是無意落水,不小心才碰到她……可是沒有人比薑笙這個當事人更清楚。
她感受到的力道絕對不是無意的,倒像是,特意的。
說得更清楚一點,本該落水的應該是她。隻是大抵那丫頭沒站穩,她又被薑硯扶了一把,落水者這才換成了沐杉寺的丫頭。
薑笙食指下意識去撥弄蒲團,回憶當時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
聽到侯夫人要回府,孫氏道:“這香還沒上呢,好容易來一趟,帶著笙笙去把香上了罷?正好也祈一祈福。”
侯夫人一想也是:“嫂嫂說的有理。”
去找薑羨的人還沒有回來,而喬家人要離開寮房去找喬紓了。
孫氏為難:“要不我在這兒等羨羨,她回來後我在走。”
侯夫人忙說不用:“你和小紓母女好不容易能見一次,這怎麼行?”
“這樣——”
她便指了一個丫頭:“你在這等羨姑娘。”
丫頭福身:“是。”
侯夫人說:“我帶笙笙上了香就回寮房。”
孫氏問:“那我和大嫂就走了?”
“好好,沒關係。”
幾人分手。
路上,侯夫人還特意避開了放生池的路線,她撚著一串珠子:“是該好好拜一拜,拜誠心些,你這些日子以來也過於不太平了。”
薑笙沒反駁。
若說她以前還對這些不大信,穿書以後多少也虔誠起來。畢竟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已經不能夠用薑笙自己所知道的知識來解決了。
她雖然覺得事情是人為,但拜一拜總沒什麼。
大殿內香客很多,但井然有序,大家都輕走慢行,沒有發出太大聲響。佛像前香火旺盛、香煙嫋嫋,獨屬於寺廟的味道縈繞在四周。
侯夫人先讓丫頭添了香火錢,領著薑笙領香煙,到蒲團前站著。
侯夫人嘴上碎碎念:“香客喬氏桂雙,原國子監之女,絳平侯之妻,今日重陽特來祈福,別無所願,隻願佑家宅和寧,佑我父母身體康泰,佑我子女歲歲平安……”
然後她拜了三拜,又碰了碰薑笙示意她一起。
薑笙本來是拿著香低著頭,被侯夫人碰了下,才抬眸。
這一抬眸,她餘光看到了一個穿著紫衣的男子坐在輪椅上,被小廝推出來。
輪椅?
是——原書男主蕭淮景?
小廝推著蕭淮景走遠,緊接著,就是薑羨跟著一個身穿袈裟的老人出來。
見薑笙立著不動,侯夫人本來還說:“快來,發什麼呆啊?”
她直起身子正想催促薑笙作揖,卻聽薑笙開口喚:“姐姐?”
侯夫人順著薑笙的視線,也看到薑羨,拿著香的手一頓。
她眉間一蹙:“你怎麼在這?”
來上香?
她又不是不帶薑羨一起來,用得著薑羨孤身一人嗎?若讓人看到還要穿絳平侯府家宅不和呢!
侯夫人擰眉。
薑羨側首又與袈裟老人說了幾句什麼,袈裟老人點頭掌心相合,閉上眼眉間靠在中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