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淵是在一片混沌中醒過來的，頭腦還是有些昏沉，還是之前的總統套房，但是顧廷依舊不在。
因為退燒發汗，他的身體很是黏膩，讓他感覺很不舒服，唇角也因為缺水幹裂起皮，他抿抿嘴，起身去尋顧廷，
來到客廳，暖黃的燈光映在男人的硬挺的五官上，少了一分孤傲，多了一分柔和。
顧廷坐在鋼琴前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醒了。”
顧廷頭也不抬的開口，冷峻的麵容並沒有因為趙淵醒來而有什麼變化，依舊冷漠。
趙淵默不作聲的走到他身邊坐下，修長白皙的手指按住鋼琴鍵，輕柔的彈出幾個音。
少年手指靈活的在琴鍵上舞動，似夢似幻，亦真亦假，就如同少年本身。
婉轉悠揚的琴聲如行雲流水般從指尖傾瀉而下，少年低垂著眼眸。
慵懶，悠然。
曲子從初始的舒緩隨著少年一陣急速的音符劃過變得激昂，惆悵，掙紮又充滿著矛盾。
顧廷指尖微微顫抖，少年就像是誘人的罌粟花，神秘，詭譎，邪惡。
他聽過很多人演奏過這首曲子，但大家的演奏對他來說總是缺少點什麼。
不是過於崇拜，就是過於諂媚，亦或者是隻會單純的模仿。
顧廷把修長的手指放到琴鍵上，跟著青年共同演奏起來。
流暢華麗的聲音立刻充滿整個房間，黑白鍵在跳躍，手指在舞動，滾動的喉結，滑落的汗水，喘息的胸膛。
一陣漂亮的滑音結尾，兩人輕喘著望著彼此。
趙淵不懂音樂，也不懂鋼琴，即便是天賦值拉滿，他也依舊不理解藝術家的世界。
但是剛才這一曲，暢快，舒爽，自由又奔放，他第一次感覺到何為酣暢淋漓。
空氣被染上曖昧，氣氛逐漸燃燒，一切都是那麼順理成章。
顧廷做了一個他自己都沒有理解的決定。
他把少年帶在了身邊。
今天是停留在這個城市的最後一場演奏會，原本他並不想帶著趙淵，但是在看到少年那雙黑亮的眸子後，他同意了。
此刻的少年正窩在後台的懶人沙發裏補覺。
黑色發絲乖巧的貼服在額頭，眼睛緊閉，長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陰影。
和平日裏不同，睡著的少年很乖巧。
但是顧廷知道，乖巧的少年睜開眼睛後就是另一個樣子，就像是蟄伏在草叢中準備狩獵的野狼。
很難得，他看著熟睡的少年揚起了嘴角。
這是個非常奇妙的體驗。
趙淵在顧廷走後緩緩睜開了本該緊閉的眼睛，黑眸中毫無睡意。
“008，顧廷目前好感值有多少？”
“叮咚，目前好感值為5。”008清脆的聲音冰冷的播報著事實，趙淵黑著臉踹了沙發一腳。
顧廷很快就結束了這個城市的演奏，即將返回a市。
他坐在顧廷開往a市的車上，百無聊賴的看著車窗外飛速劃過的景色。
他幾乎是義無反顧的跟著顧廷走了，甚至都沒和程勇說一聲。
不過，說不說也無所謂，程家有他無他都一樣。
反正他當初去程家也隻是為了方便接觸到顧廷，雖然自己的計劃沒用的上，但是結果達到了就好，過程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