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弟子見大師兄離場,便各自散去。
“龍師兄,為什麼我感覺,這位蘇師兄隻有煉氣境界的修為?”前兩天剛從升仙大會招回來的師弟,提出了一個新人們好奇卻不敢問的問題,因此周圍許多人都豎起了耳朵。
龍濤賈是某位長老的嫡孫,一身錦衣華服,玉麵綸巾,公子做派十足。他雙手抱在身前,狠狠瞪了這師弟一眼,輕喝道:“慎言!”
路人小師弟被嚇得縮了縮脖子。
龍濤賈望向那遠去的英俊無雙的白衣身影,目光變得異常深邃,半晌,他才緩緩開口。
“小老弟,你可知道?我啊,和大師兄是同一年拜入望仙門修行的。”
小師弟老老實實點頭應和。
“那時的我,年輕氣盛,同輩之中,誰都不服。”
彼時的龍濤賈很膨脹,要背景有背景,要資質有資質,早早成為他爺爺龍長老的真傳弟子,確實有傲視群雄的資格。
“曾經的我,抱有過和你同樣的想法,覺得他蘇瀾成為大師兄,隻不過是因為拜了那位安言首座為師,也生出過挑戰他奪得大師兄之位的想法。可是後來啊,在入門第二年的時候,我有幸和他一道下山曆練,去一個村子調查野獸襲擊的事情。本以為隻是要解決幾隻畜~牲,可是那一次卻翻了車,若非有大師兄強勢救場,我們那一批師兄弟,恐怕是一個都不會剩下。”
講到這裏,龍濤賈像個說書人那樣,刻意賣了個關子,停頓了幾息,才繼續娓娓道來。
聽眾裏有性子急的,差點大叫“搞快點”。
“那一次,我們孤軍深入森林,結果碰上了金丹境界的鬼王。”龍濤賈似乎被喚醒了內心深處的恐懼,即便過了這麼多年,也依舊心有餘悸,額前滲出一層薄薄的汗水。“那鬼王一個厲鬼咆哮,釋放出帶有毒性的滾滾濃煙,就算是領隊那位築基大圓滿的師兄也扛不住。我們一隊人被嚇得心膽俱寒,失去反抗能力,淪為案板上的魚肉。然而,大師兄卻在那萬分危急的時刻站了出來,力挽狂瀾。他沒有絲毫畏懼,反而大步流星上前,幾劍便結果了那鬼王。要在被先手施加負麵狀態的情況下打敗金丹鬼王,少說得有同等境界的實力,可你們別忘了,那是我們入門的第二年啊!”
他的言下之意是,蘇師兄入門第二年便擁有了金丹境界的戰力,如今又過去六年多,想來定是百尺竿頭更進了許多步。
叫人不敢細想,越想越挫敗。
自那之後,龍濤賈便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並成為了蘇瀾的腦殘粉,混到了“大師兄後援會”副會長的職位,以蘇瀾馬首是瞻。
“這……師弟受教了!”路人小師弟聽了龍師兄的敘述,才意識到自己的淺薄。
還好他沒有犯傻,否則肯定分分鍾明白“小醜竟是我自己”的悲慘事實。
“大師兄天資絕頂,修為強悍,卻行事低調,待人和善。所謂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想來說的就是大師兄這類真正的絕世天驕吧。蘇師兄,永遠滴神!”龍濤賈一臉敬佩,由衷發出讚歎。
身旁一眾人紛紛附和。
……
與此同時。
破竹峰上,兩名長老相對而坐,桌上擺放著精致的茶具,茶香嫋嫋,甚是上流。
一人姓羅,中年人,方形臉,濃眉大眼,鼻梁挺拔,給人一種一身正氣的感覺。
另一人姓龍,須發皆白,卻精神矍鑠,很符合凡人對於得道真仙的幻想。
“龍長老聽說了嗎?那天瓊峰的蘇瀾師侄,昨日帶回來一個小姑娘。”中年人說著端起茶杯,小啜一口。
“多半是安言那妮子的意思吧。”老者似乎早就知道安言的為人,內心毫無波瀾。
“說起來,龍濤賈那孩子,曾經和蘇瀾師侄一同外出曆練過,是吧?”
老者點頭。“這事過去快七年了。”
“那段時間我剛好去了西漠。據傳他們當時斬殺了一隻金丹鬼王,是真的嗎?”中年人的語氣,帶著幾分探尋的意味。
老者別有深意看了他一眼。“準確地說,是蘇瀾一個人消滅了那隻鬼王。”
中年人眸中閃過一絲詫異。“金丹期?”
“金丹期。”老者說著歎了一口氣。“我家那孫子,我比誰都清楚。我擔心他誇大其詞,所以親自去勘察過,現場的確留有金丹修為的靈力波動。但是明麵上,這件事卻不了了之,你知道為什麼嗎?”
中年人麵色凝重。“入門未滿兩年,就能單人對付金丹鬼王,恐怖如斯。”
二人皆是沉默。
雖說如今的修仙界並未爆發大規模衝突,但是暗中的競爭卻持續升溫,沒有人願意眼睜睜看著對手崛起。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蘇瀾還沒完全成長起來,此時仍需收斂鋒芒。
“我上次遠遠看過他一眼,修為煉氣期……隱藏得那叫一個天衣無縫,連我也瞧不出破綻。”
“此子天賦心性俱佳,有他在,實乃吾門之幸!”
“是啊,相信未來在他的帶領下,望仙門定能崛起,躋身強者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