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顱內出血,可小可大,還好鄭佩佩隻是普通的頭部撞擊壓破血管,又發現的及時,沒什麼大問題,安排的又是大醫院,知名的醫學專家,手術很成功。隻是麻醉藥效還未退去,加上鄭佩佩的身體比較虛弱,昏睡的比較久。
拗不過顧一川執著的眼神,安陽最後還是垂著一副臉,跟著他踏進了病房,林石磊跟在他們身後,有些詫異,竟然,他找陸沉雁商量了這麼久都沒有得到結果的事情,今兒竟然在顧一川這麼一個淩厲的眼神下,就來了個大轉彎。他禁不住在門外頓了下,才又木木的跟著走進去。
三人皆在病床前停了下來。
“林醫生,這次的手術,會不會影響阿姨原先的治療?”主要鄭佩佩情緒比較壓抑,本來治療就已經很麻煩了,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故,自然,更為擔心。
“嗯,會有一點點棘手,治療隻能放慢一個階段,等她的病情恢複穩定再說。她腦內神經不穩,至少,短期之內,催眠是不能再有了。而且,若是她再想起她不願意想起的事情,很有可能情緒激動,再誘發心腦血管疾病的話,恐怕就沒有這次這麼好的運氣了。”
林石磊從四年多前就被梁有聲安插到關齊銘身邊,一直以來,都是鄭佩佩的主治醫師,對她的了解比任何人都清楚。
“嗯。”顧一川聽罷,看著床上躺著的腦袋上包了厚厚一層紗布的鄭佩佩應下林石磊說的話,頭也喂喂點了點,思考了下,才將腦袋往後稍微側了側,微微對著身後的林石磊,道,“那行,治療就往後推一段,先養好她的身子。”
得到期望中的回答,林石磊顯然也輕鬆了很多,想起昨天美國那邊的同學傳過來的一份治療方案,陸沉雁不在,安陽似乎又不願意搭理,他覺得,似乎能跟顧一川說一說。遂,道,“顧先生,我這裏有一份比先前製定的治療計劃更加完備的方案,陸先生不在,能不能麻煩你抽點時間跟我過來看一下。您要是同意了,我也好安排下麵的工作。”
呃……
似乎,陸沉雁隻交代他要好好照顧她們,沒有要他插手這其中的事情吧。可是,撇頭看一下安陽,她的確不是想去看看的態度。眼珠子轉了轉,沉思了一下下,還是點頭同意了。
反正,陸沉雁不在,反正,他跟安陽現在還沒有離婚,他這個做女婿的,適當關心照顧一下自己的丈母娘,沒錯吧?
橫豎,他陸沉雁都沒有立場責怪他的。
想到這裏,顧一川心情大好。
終於,能壓一壓他了。
顧一川跟著林石磊走後,本來就安靜的房間變得更加的寂靜,隻剩下一起嘀—嘀—嘀地聲音,規律而又緩慢。
安陽一直維持著剛才停下來時的動作,動都沒有動一下。眼睛確實一直在盯著床上的鄭佩佩。心裏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她壓根理不出稍微完整一點兒的思緒。
這是她自三歲之後,自童年有記憶以來,第一次見到鄭佩佩。
淡淡看到沉睡的模樣,清瘦的臉沐浴在溫暖的陽光裏,眼睛微微闔著,微栗色的姐買隨著她均勻的呼吸輕輕顫動著。看上去,跟那時候的奶奶,模樣有點兒相像,能有那種慈祥和善的味道。
可是,不管怎樣,這張臉對於她而言,都是陌生的,即便,她曾經拿著抽屜裏那張黑白照片反複的看。而且,安陽也沒辦法忘記,當初她給自己打電話時,那尖利的帶著鄙夷的語氣和態度。
隻是,怨恨歸怨恨,安陽看著她如今虛弱孤單的模樣,又忍不住有些難受。
諸多情緒交雜,在心底相衝或者相融,也難怪,安陽摸不清楚自己的情緒。
站久了,安陽覺得腿有點麻,想出去,又想要找條凳子坐下。猶豫了半晌,她咬著唇告訴自己,她不過是擔心顧一川等下出來找不見她,她待在這裏不是因為不放心鄭佩佩。這樣默念了好幾遍後,她才緩緩掃了一眼這間不大不小的病房,才在門邊找見一條半米高的小木凳子。
將手裏的包包放到病床的那頭挨著鄭佩佩的腳,安陽回身去搬那條凳子。
到門邊的時候,正好一個穿粉色半身長針織衫外套的約莫二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形色匆匆的跑了過來。而且,目標是直衝病房的,安陽下意識的加快了手裏的動作,抱著凳子就往旁邊閃。
小姑娘似乎這才發現安陽,一麵盯著安陽的臉,一麵焦急著刹住車,氣喘籲籲道,“對不起對不起,教授要我教病例報告,我打了陸大哥的電話,可是沒人接,我隻有小白秘書的號碼,便向她請了半天假。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對不起對不起。”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