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嬌嬌聽了如箐的話,頓時愣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蔣公子若是喜歡,直接拿去就是,費勁周章說是贗品又帶回去,究竟是什麼意思?”
她百思不得其解,轉身要出去,被王秀詠叫住了:“你這是去哪裏?”
“我得去蔣府問一問蔣大哥,究竟是何意。”
王秀詠一聽,隻能歎氣,這個女兒真是不開竅:“若果古琴是真的,你送給蔣公子,他哪裏敢收下?畢竟孤男寡女,他又是大姑娘的未來夫婿,總要跟你避嫌。說是贗品,你不喜歡扔下,他再帶走,倒是不會鬧出什麼不好的名聲來。”
路嬌嬌臉色有些不讚同,明顯不相信王秀詠的說法,後者隻能繼續解釋道:“蔣公子正是在評定的關鍵時候,自然是不樂意鬧出什麼意外來,阻了這仕途。傻丫頭,你傻乎乎用八百兩買的古琴,就這麼扔下,不是便宜了蔣公子嗎?”
“不,我不相信蔣大哥是這樣的人。他必定是看我把古琴扔下,又沒能叫住我,才先把古琴帶回去,回頭再讓人送到蘇府來。”她越想越是這麼回事,蔣睿晟是多麼明如皎月的君子,哪裏會做出昧下古琴的事來?
這女兒簡直是鐵了心,什麼都聽不進去。
王秀詠也是無法,事已至此,還能如何?
隻是她猛地豁然起身,瞪大眼看向路嬌嬌,把後者唬了一跳:“娘親,這是做什麼……”
“不好!”王秀詠頹然坐下,看向她的目光裏有著說不出的失望和驚怒:“你這丫頭,被人算計了也不知道,如今得栽了。”
路嬌嬌滿臉茫然,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娘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老爺去蔣家,必定會看見那台古琴。有古琴在,又有大姑娘之前擱下的話,物證俱在,可不就要賴到你頭上來了?”王秀詠真沒想到,此事環環相扣,完全是一箭雙雕。
就不知道針對的是蔣睿晟,還是路嬌嬌,又或是衝著她來的?
王秀詠臉色一沉,這事有些棘手了。
還以為是蘇懷雲鬧騰一二罷了,誰知道牽扯這麼多?
路嬌嬌也回過味來了,心裏有些害怕,遲疑道:“娘親,這會連累蔣大哥嗎?”
聽了這話,王秀詠瞪了她一眼。
她這時候不擔心自己,反倒擔心蔣睿晟一個外人嗎?
“如今你自身難保,還是琢磨該怎麼跟大姑娘賠罪吧。”
路嬌嬌一聽,頓時挑眉道:“娘親,難道就沒法子解決,真要我給那死丫頭認錯?這事我壓根就沒錯,卻要潑汙水在我身上嗎?那死丫頭這次得逞了,下回可不就要騎到娘親的頭上去撒野了?”
“說的什麼傻話,大姑娘到底是府裏的大小姐,又是個孝順的孩子,不至於會鬧到長輩這裏來。”王秀詠沉吟片刻,看著路嬌嬌道:“這事蹊蹺得很,我得找人先打聽打聽。”
“娘親還打聽什麼,必定是那死丫頭把古琴偷偷送出府去,然後聯合外人來誣陷我!”路嬌嬌憤憤不平,嘟著嘴道:“她平日就看我不順眼,這次知道我喜歡那古琴,就設了這麼一個局讓我跳進去。”
王秀詠的想法卻跟她不一樣,並不認為蘇懷雲有這個能耐設局:“大姑娘甚少出門,又不認識多少外人,無憑無據怎的就認定是她做的?”
路嬌嬌冷哼道:“如安不是說了,那死丫頭去見風老板,未必不是為了此事。”
提起這個,王秀詠搖頭,更加不信了:“風老板是什麼人,這朱雀街上多少店鋪是他名下的,跺跺腳這京中都要震一震,就連老爺也沒緣見過他,更別提是大姑娘了。”
言下之意,風老板這樣的人物,就是蘇老爺也未必能見,更何況是蘇懷雲?
更別提是風老板出手幫蘇懷雲設局,她是容貌不錯,卻也不至於傾國傾城,把人迷得七葷八素的。
以風老板的身家,多少美貌女子沒見過?
說是風老板為蘇懷雲而出手,王秀詠聽著就像是個笑話。
當初對蘇如安的話也是半信半疑,不過借機敲打敲打蘇懷雲一番,誰知道她把事情鬧大,攪得天翻地覆,如今難以收拾?
“老爺評定在即,隻怕是有心人做的。你先沉住氣,事情未必跟我想得一樣糟糕。”王秀詠蹙著眉,隻覺得此事不好辦。
等了不足一個時辰,蘇老爺就回來了。
打量著他的臉色,王秀詠心裏咯噔一跳,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蘇老爺一進來,還沒來得及打發掉屋內伺候的丫鬟婆子,就對王秀詠嗬斥道:“你教出來的好女兒,還真是胳膊向外拐,把大姑娘留下的古琴送給蔣公子了。若非我親眼所見,也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