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媛有些驚訝,疑惑道:“大姑娘不選四皇子就罷了,畢竟皇位都是傳嫡傳長居多,怎麼就不是大皇子和二皇子?”
“大皇子是個不能容人的,我曾聽說一位侍從因為牽馬進了半步就被杖斃。二皇子則是個多疑成性的,妻妾不能同榻,侍從稍有可疑就被拖去地牢用刑,從來沒人能踏出地牢一步。”這兩人都不是善茬,鳳乾辰要是選了他們,最後怎麼死都不知道,不至於那麼傻。
聽罷,蓮媛笑道:“姑娘聰慧,跟主子說的一樣。”
“不過是些小聰明,再胡亂猜測罷了。”蘇懷雲擺擺手,確定鳳乾辰是站在三皇子這邊,那就容易得多了:“不告訴你家主子,四皇子是個陰狠的,很可能會在三皇子的後背捅上一刀?”
蓮媛苦笑道:“主子何曾沒隱晦提醒過,隻是三皇子聽後大發雷霆,覺得主子這是杞人憂天。四皇子病弱,幾乎湯藥不離身,養在府邸裏甚少出門,身邊的人都是三皇子賞下居多,所以三皇子對主子的提醒十分不以為然。”
蘇懷雲能明白三皇子的想法,這麼一個瘦弱可憐的弟弟,不能出府已經夠慘的,若是旁人還覺得他心懷不軌,該有多難過?
這是愛弟心切,可惜這個弟弟卻不一定真是個孱弱的小白兔,而是一匹瘦弱的小白狼。
狼崽子看著再脆弱可欺,凶狠起來卻是誰都擋不住的。
三皇子最後輸就輸在輕敵,如今看來也是如此。
覺得四皇子沒有威脅,這才把他當作弟弟來寵愛,也得看四皇子樂不樂意才是。
在四皇子身邊留下侍從,原本三皇子可能是好心,認為親自挑選過的下人才會盡心伺候弟弟。
但是在四皇子看來,三皇子卻像是在讓人盯著他,府邸就像牢籠,身邊連一個能信的人都沒有,這樣的日子久而久之還不把人逼瘋?
“既然不信,那就弄些小動作,讓三皇子信了不就好了?”蘇懷雲笑笑,指尖點著桌麵問道:“蓮姝寫得一手好字,上回見過蔣公子的字跡,可是能模仿出來?”
她也是偶然得知,蓮姝的一手字跡居然懂得模仿人,簡直能以假亂真。
蘇懷雲還以為蓮姝這是自誇,等她隻看了一眼自己的字,就動手寫出來。
就是蘇懷雲看著也分辨不出來,更別說是旁人了。
蓮姝連忙答應下來,保證道:“姑娘隻管等著,奴婢見過蔣公子的字跡,必定能模仿個十成十。”
蓮媛又瞪了她一眼,隻覺得蓮姝把話說得太滿了。
字跡能夠相同,行文的方式卻未必能學個真切。
把話說得如此張狂,真要搞砸了,不是給蘇懷雲添麻煩嗎?
蓮姝吐吐舌頭,給蓮媛做了個鬼臉。
蘇懷雲見了,失笑道:“蓮媛也別總是拘著蓮姝,她這是替我分憂。除了蓮姝,這事還真沒誰能幫上忙。”
蓮姝聽了,下巴一抬,帶著幾分驕傲和得意。
蓮媛撇開臉,懶得看她喜上眉梢的模樣。
蔣睿晟曾給蘇懷雲送過信箋,雖說隻有寥寥幾句,也沒什麼曖昧的話,卻能隱約瞧出一人的行文習慣。
蓮姝看了,嘖嘖稱奇道:“這位蔣公子真是夠謹慎的,連寫給姑娘的信箋上也沒落款,字裏行間中規中矩的,任是誰見了,知道是他寫的,也隻會說蔣公子是正人君子。”
可惜這個正人君子,其實內裏隻是個偽君子罷了。
蘇懷雲讚同道:“蔣公子的確是個小心的,比起母親真是有過而無不及。”
所以這兩人對上,會是什麼樣的光景,她倒是越發期待了。
蓮姝寫了一遍,蓮媛看過後,又給蘇懷雲過目,點頭後這才重新謄抄了一遍,把自己和語氣學得一模一樣,這才把信箋寫好。
正打算把信箋收起來,蘇懷雲卻叮囑道:“讓人把信箋做舊,再送出去,明白了嗎?”
蓮媛哪裏能不清楚,自是答應下來不提。
蓮玉在一旁看著,有些暈暈乎乎的,直到蓮媛帶著信箋走了,蓮姝也去繼續張羅蘇懷雲的新衣,她這才耷拉著腦袋問道:“姑娘,奴婢太笨了,直到如今還一知半解的,都沒能為姑娘分憂。”
見她失落的模樣,蘇懷雲笑道:“蓮玉保持這樣就好了,我雖然想這麼說,但是要一直留在我身邊,不清楚什麼時候就要陷於危險之中,你也得多知道些,這才好提前防範,護著自己。”
蓮玉點點頭,等著蓮媛回來,便把她請到一邊細細問了。
蓮媛也是個有耐性的,認認真真回答了她。畢竟蓮媛也知道,蓮玉是在蘇懷雲身邊最久的,亦是十分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