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詠知道張嬤嬤壞了事,最後被路嬌嬌私下處置了,並沒把這個老嬤嬤放在心上:“嬌嬌做的對,韌度偶嘴雜,少一個人知道總是好的。”
她一想到路嬌嬌惹下的爛攤子,就覺得頭疼:“這是哪家的公子,怎的跟你廝混在一起了?”
路嬌嬌滿臉委屈,也是茫然:“女兒也不清楚,在船上喝了一杯水酒就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如紋出去打水給我淨麵,我迷迷糊糊就睡著了,醒來看見身旁的人,還沒回過神來,張嬤嬤就推開了門,蔣大哥身後還跟著不少公子小姐……”
王秀詠一聽,隻覺得這是個陰謀。
不然蔣睿晟怎會恰好出現,路嬌嬌又遇上這樣的事來?
一杯水酒而已,沒道理就把路嬌嬌給放倒了。
隻是蔣睿晟這麼做,又有什麼好處?
兩家的親事已經訂下來了,嫁妝已經準備好,迎娶也沒半個月的時日了。
這時候鬧出事來,再退婚已是來不及的。
再加上蔣家還需要借助蘇府的能耐,不可能這時候撕破臉。
王秀詠越想越是不對勁,又聽路嬌嬌搖頭道:“女兒也是第一回見到那公子哥兒,聽聞也是六品小官的麼子,老爺應該是知道的。”
居然是蘇老爺同僚的兒子,她更頭疼了。
不過也好,如果是上峰的兒子,這事就很難擺平的。
王秀詠揉著額角,還以為路嬌嬌就要出嫁了,做事都會謹慎小心些,誰知道又鬧出這事來:“蔣公子怎麼說,把此事瞞下了嗎?”
“是的,蔣大哥在船上一個個拜托眾人不要把這烏龍事鬧出去。原來是女兒走錯了房間,這原本是那公子哥兒平日歇息用的,那遊船也是這公子哥兒時常租下的。”路嬌嬌緋紅,她看見蔣睿晟的那一刻,還以為兩人就要完了。
她好不容易求來這門親事,還沒來得及高興,就得壞在這烏龍上。
正欲哭無淚,誰知道峰回路轉,蔣睿晟轉身就求眾人把此事遮掩住,絲毫沒責備自己?
路嬌嬌酡紅著小臉低下頭,蔣大哥果真對她有情,這才百般維護。
王秀詠卻不這麼認為,心下歎氣,蔣家如今把這口氣忍了,以後若是翻舊賬,路嬌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的。
她打發路嬌嬌去洗漱,又問道:“陪房嬤嬤呢,她不是跟著嬌嬌,怎的還鬧出這樣的事來?”
彩晴早就問過了,實話稟報道:“回夫人,嬤嬤剛上船就暈得不行,又吐得厲害,躺在底下的船艙裏,這會兒被婆子抬下來的。”
沒想到陪房嬤嬤居然暈船,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暈暈乎乎的,估計對路嬌嬌的事也是一頭霧水的。
“你暫時跟著嬌嬌,把如紋叫過來。”王秀詠實在不放心,又把路嬌嬌的貼身丫鬟叫過來審問了一番。
如紋跪在地上足足半個時辰,小臉都白得沒血色,依舊一聲不吭。
王秀詠心裏暗暗點頭,這是個忠心的丫鬟,也是個足夠沉穩的,留在路嬌嬌身邊確實適合。
隻是這事一鬧,她不得不懷疑路嬌嬌身邊有誰投靠了外人,這才會陷害路嬌嬌。
不錯,王秀詠至今仍舊懷疑這事是有人故意設下的局。
如紋卻一問三不知,神色也不像作偽,除了打水,根本就沒離開過路嬌嬌身邊。
王秀詠皺著眉頭,揮手打發她出去:“行了,這事暫時記著,要是傳出去半句,你們這些在嬌嬌身邊伺候的,死罪能免,活罪卻是難逃了。”
如紋叩謝了王秀詠,口裏感激道:“夫人仁慈,奴婢感激不盡,隻是有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不必吞吞吐吐,有什麼就直說。”王秀詠看向她,心下奇怪,剛才問什麼都不說,這會兒又想說什麼?
如紋卻抬起頭來,遲疑道:“奴婢也是回來後見彩晴姐姐的臉色有些不好,起初以為她是擔心路姑娘。隻是剛才路姑娘提及那位六品小官的少爺,彩晴姐姐的表情很奇怪……”
她居然在背後說彩晴,這倒是出乎王秀詠的意料之外。
不過如紋也是點到即止,隻是把剛才看見彩晴的異狀,寥寥幾句說完,這就恭敬地退下了。
王秀詠對身邊這個得力丫鬟是素來信任的,隻是涉及到路嬌嬌,還很可能會壞了蘇府的名聲,她不得不重視起來。
等彩晴伺候路嬌嬌沐浴後回來,就聽王秀詠冷冷地道:“過來,跪下。”
彩晴瞥見她冷漠的神色,心裏咯噔一跳就立刻跪下了:“夫人,奴婢有罪。”
沒等王秀詠追問,彩晴就把事情說了出來:“奴婢正要趕去見路姑娘的時候,卻被清河攔下了。他在辦事的途中無意中聽見一位侍從提及遊船的事,便仔細聽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