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乾辰沒有賣關子,點頭道:“看完這場戲,蘇姑娘有什麼想法?”
蘇懷雲瞥了眼已經空空如也的獨院,知道鳳乾辰估計早就看出這裏被人悄悄當作隱秘之處來行齷蹉事,卻住在這裏好幾個月依舊不動聲色。
不是不動,而是等著路嬌嬌一腳踏進來?
她眨眨眼,有些不解道:“若是我沒看錯,那女子該是嶽家的大姑娘。”
至於另外一個男子是誰,蘇懷雲化成灰都認得,那是蔣家老爺。
她真沒想到,蔣老爺看著相貌堂堂,又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私底下竟然跟嶽大姑娘廝混在一起。
要知道嶽大姑娘跟蘇懷雲的年紀相仿,就是做蔣老爺的女兒也綽綽有餘了。
對這麼一個黃花大閨女下手,蔣老爺還真的能做得出來。
難怪教出蔣睿晟這麼一個衣冠禽獸來,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嗎?
“嶽大姑娘膽子真大,就不怕被人發現嗎?”就算是廢棄的獨院,卻是在護國寺裏,被僧人發覺的話,嶽大姑娘這輩子都要毀了。
而且嶽家的門戶不低,祖父曾位居宰相,年紀太大這才向皇上請辭,皇上對他很是禮待,看看賞下的爵位就知道了。
就算這個爵位隻是這一代,不能繼承,也讓嶽家足夠風光。
嶽大姑娘沾光祖父這半輩子的辛勞得來的榮耀,嫁給皇子也是可以的,怎的跟蔣老爺這麼個小官混在一起了?
蘇懷雲想了想,記得三皇子妃姓嶽,莫非就是這位嶽大姑娘?
思及此,她不由震驚地看向鳳乾辰,試探地問道:“嶽家算得上高門大戶,貴不可言,這位嶽家姑娘以後許的人家必定不一般,如今跟蔣老爺的事若是泄露出去,不說她一個人,整個嶽家就得毀了。”
嶽家那位祖父奮鬥了半輩子,好不容易得來的風光,嶽大姑娘這一出就能眨眼間毀個幹幹淨淨。
嶽大姑娘就算被送去寺廟裏常伴青燈一輩子,又或是直接送去偏遠莊子來個暴斃而亡,恐怕整個嶽家依舊被拖累,其他姓嶽的姑娘,這輩子都別想找到好人家了。
這般愚蠢,真是那個嶽家給教出來的嗎?
鳳乾辰微微一笑,不以為然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護國寺不是誰都能進來的。這處曾有一個犯錯的僧人自盡而亡,聽說死得不怎麼體麵,主持對此諱莫如深,久而久之傳言紛紛,倒是沒什麼人願意靠近這裏。”
僧人不靠近,其他人不能隨意進護國寺,後院除了養花的匠人,根本不會有人察覺出獨院裏的兩人。
所以他們可以肆意廝混,不擔心有人會發現此事。
“匠人被蔣老爺用銀錢收買了,自然會盡心攔下想要靠近的人。”鳳乾辰眯了眯眼,笑道:“匠人是個見錢眼開的,墨言給了他一大筆銀錢,就說在下賞花的時候不喜有外人在,便歡天喜地走開了。”
匠人想得簡單,墨言帶著筆墨紙硯到後院來,鳳乾辰擺明就是要賞花作畫的,怎會莫名其妙跑到旁邊偏僻的獨院去?
想到他既然拿了蔣老爺的賞錢,又得了鳳乾辰的好處,正春風得意,哪裏會想到鳳乾辰早就發現偏院的存在,把蘇懷雲叫過來一起看戲?
鳳乾辰也沒隱瞞,直接告訴她道:“嶽大姑娘的確借著她那位祖父的出身,皇上有意把她許給三皇子。等入秋的時候選秀,就會把她指給三皇子當正妻。”
電光火石之間,蘇懷雲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關鍵之處。
蔣睿晟暗地裏跟四皇子交好,蔣老爺卻是拿下了嶽大姑娘的芳心。
當嶽大姑娘成了三皇子妃,不就是三皇子身邊一個強而有力的釘子?
難怪但皇子當年死得不明不白,恐怕也有嶽大姑娘的手筆。
想到連枕邊人都是別人的釘子,蘇懷雲就有些不寒而栗,皺眉道:“嶽大姑娘如今跟蔣老爺廝混在一起,必定對蔣家聽話順從,未必不會對三皇子做出什麼不利的事來。”
隻是她又疑惑,忍不住自言自語:“隻是三皇子倒下了,嶽大姑娘又有什麼好處?”
若是她老老實實跟著三皇子,以後就是皇後了。
一國之母,可不就是暗地裏跟一個有婦之夫廝混來得風光體麵?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難道嶽大姑娘隻看見蔣老爺這麼一個男人,沒看見成為皇後的好處更多嗎?
鳳乾辰看著蘇懷雲,眼底滿是笑意:“蔣老爺是個會哄人的,雖說年紀大了些,皮囊卻是不錯。嶽大姑娘在家裏受寵,性子天真爛漫得很,對蔣老爺自然是難以招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