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又震驚地看向蘇老爺,喃喃道:“莫非老爺又看上了哪家的姑娘,這是厭棄了我,想要我讓出主母的位置來了?老爺好狠的心,若是如此,隻管跟我說一聲,我直接剪了頭去廟裏當尼姑就好了,何必在我身上潑髒水?”
蘇老爺聽得臉上一冷,嗤笑道:“夫人自己做下的事,卻露出無辜的模樣來。這些都是你的字跡,夫人卻不肯認,口口聲聲說是陷害。夫人倒是說說,究竟誰要費盡心思來陷害你?是已經被打殺的彩晴,還是你身邊這個陪房嬤嬤?”
王秀詠皺眉,她還真想不到府裏究竟誰能有這個本事,在柳繡苑裏藏著這樣的東西來。
柳繡苑的丫鬟婆子都是她親自挑選的,忠心耿耿的,這些年來也沒出過什麼差錯,怎的忽然會鬧出這樣的紕漏來?
因為蘇老爺的話,她不由自主看向身邊的陪房嬤嬤。
除了這位嬤嬤,還真的沒有人能在柳繡苑自由進出,能藏下信箋,真可能是自己身邊人動的手腳。
陪房嬤嬤被王秀詠一瞥,嚇得麵如死灰地跪下來:“老奴對夫人忠心一片,絕不會做下這樣叛主的事來。老奴可以發誓,若是背叛了夫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啊。”
王秀詠還沒問罪,她就哭叫一番,分明是心虛。
“我還沒說什麼,嬤嬤倒是激動得很。我這柳繡苑不大,你們都是我親自挑來伺候的下人,沒想到居然有如此歹毒的心思,陷我於不義。老爺待我這麼好,我恨不能跟老爺白頭到頭,哪裏會有別的心思?老爺可別被這些黑心肝的下人給騙了去,傷了你我夫妻之間的感情。”
她說得情真意切,蘇老爺頓時有些動搖。
畢竟這些年王秀詠待他是一心一意,真要有別的心思,也不可能盡心盡力經營著蘇府,讓他能夠肆意揮霍。
“行了,既然是你院子裏出了差錯,這些下人也不必留下了。”不管真假,蘇老爺是不會讓這些人把事情泄露出去。
不然自家夫人可能跟別的男人私下來往,光是流言蜚語就讓蘇老爺出門都沒臉了。
陪房嬤嬤不可置信地看向王秀詠,沒想到自家夫人如此狠心,為了能撇清關係,直接就把她推出來當替死鬼。
她沒做過的事,王秀詠這是逼著陪房嬤嬤應下了。
想到還在王秀詠手裏的孫兒,陪房嬤嬤卻也不敢再辯解,一臉死灰地被護院押下去。
隻盼著看在她願意給王秀詠擋在的麵上,能夠待自己的孫兒好一些。
可是這點願望,在慶元過來的時候,卻被徹底打破了。
慶元帶著一個荷包過來,荷包上是熟悉的圖案,分明是陪房嬤嬤特地給自家孫兒繡的圖樣。
花費了足足半月的功夫,就算化成灰,陪房嬤嬤也能一眼認出來。
她慌張地把荷包捏在手裏,急急問道:“慶元小哥,這是老奴孫兒的東西,怎的會到你的手上去?”
慶元歎氣道:“我也不清楚,仿佛是你家孫兒手腳不幹淨偷了東西,夫人便派人把他拿下打了板子。這會兒是隻剩一口氣了,求著我把荷包送出來,我憐他年幼,這才冒著得罪夫人的危險把荷包送到你手上。”
見陪房嬤嬤怔忪在原地,似乎半信半疑,慶元又道:“荷包已經送到了,好歹全了你家孫兒的念想,我也該回去了,不然老爺沒見著我,該不高興的。”
陪房嬤嬤這才回過神來,抓住他的袖子哀求道:“還請慶元小哥幫老奴在老爺麵前求一求,老奴家就剩下孫兒這麼一個男丁了,可不能就這麼沒了。”
若是沒了,她家豈不是要在這一代斷了香火,後繼無人?
要是到了陰曹地府,陪房嬤嬤還如何去見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