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懷雲沒料到慶元居然把鳳二夫人拍丫鬟把銀票送給路嬌嬌的事都打聽到了,很是驚奇。
蓮姝嘟嘟嘴道:“那丫鬟有個青梅竹馬是府裏的家生子,兩人私定終生,丫鬟自然無話不說。那人嘴巴挺緊的,卻很貪財,一來二去就讓慶元給旁敲側擊出來了。”
“慶元是個能幹的,回頭要賞他才是。”想到鳳二夫人送了一盒子的銀票,蘇懷雲就覺得她並不會這麼好心,真要幫蔣家或者路嬌嬌。
蘇懷雲回頭告訴鳳乾辰,猜測道:“就算是想盡早把人打發走,也沒必要如此大方。”
鳳乾辰看著她,笑道:“夫人不是在背地裏推波助瀾,讓二夫人不得不出此下策?”
聞言,蘇懷雲也笑了:“我不過派人在她身邊丫鬟耳邊嘀咕了兩句,說得含含糊糊的。那丫鬟聰明,東拚西湊打聽了一番,再告訴了路嬌嬌。這麼嚷嚷出來,二夫人怕也是慌了。”
她打聽出來的事情不多,隻能隱約猜出是鳳二夫人逼死了一個丫鬟。
若果這丫鬟犯了錯,直接被主母打殺了,誰都挑不出什麼錯來。
偏偏鳳二夫人私底下把人弄死了,實在是十分不光彩,隻能死死瞞住,對外說是大丫鬟家裏出事這才一時想不開跳井的。
這說辭也算合理,一個丫鬟罷了,誰都沒去深究。
尤其鳳二夫人把院子裏知情的下人都弄走了,至於弄到哪裏去,慶元怎麼都打聽不到。
在蘇懷雲看來,這些下人恐怕是被滅口了。
隻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鳳二夫人比誰都要心狠手辣。
不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鳳二夫人瞞得再厲害,到底會流出點風聲。
她能把自家院子裏的下人都發賣了出去,手卻不能伸到別的院子。
就算是掌家的又如何,難不成鳳二夫人還能直接把老夫人院子裏的下人杖斃嗎?
這簡直如同是在打老夫人的臉麵,她不傻就不會這麼幹。
人不可能都殺光,反正具體的消息沒傳出去就足夠了。
事情過去有些年份,也沒誰再提起,估計鳳二夫人自己都要記不得了,誰知道今天卻在一個外人口中說起此事,還在溫國公府門口大聲嚷嚷出來?
要打發掉路嬌嬌不容易,不能讓她進府,那就隻能用銀錢暫時安撫住,先勸走了才是。
鳳二夫人把人暫時打發走,知道路嬌嬌是個貪心的,很可能會再次上門來,不由冷笑。
這時候大丫鬟來稟,說是老夫人要見她。
聞言,鳳二夫人蹙眉,知道必然是大門口的事驚動了老夫人,二話不說就去了老夫人的院子,盈盈下拜:“是媳婦的錯,讓人驚擾了老夫人。”
“說驚擾就太過了,先起來吧。”老夫人和顏悅色的,鳳二夫人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惱了還是不在意,乖乖在下首落座。
“蔣少奶奶在出門前的名聲就不怎麼樣,是個心狠的丫頭。老二家的就這麼把人打發走,怕是後患無窮。”
老夫人這話,分明是知道鳳二夫人如何把人打發的,頓時又低著頭跪下:“是媳婦糊塗,實在是想不到其他更好的法子。讓她在大門口嚷嚷久了,也得損了溫國公府的名聲。”
“你做的對,該打發的還是盡早打發為好,蔣家的事是絕不能沾手的。”她說著,又讓身邊的丫鬟去把鳳二夫人扶起來,笑道:“看你這小臉白的,難道我這老婆子長得可怖,把你嚇的?”
“老夫人哪裏的話,媳婦隻是愧疚,沒能為老夫人分憂罷了。”鳳二夫人一派低眉順目,等著聽老夫人吩咐的模樣,很是讓人滿意。
老夫人點點頭,笑道:“老二家的素來懂事,打理偌大的溫國公府,實在是辛苦了。老二是個榆木疙瘩,不解風情得很,又不知變通,若非有你這個賢妻在,如今也不能有今天的風光。”
她越是誇獎,鳳二夫人越是心裏不安,謙虛地道:“老夫人過譽了,是媳婦應該做的。”
老夫人擺擺手,又道:“你的心思我也能明白,不過是打算把銀票給了蔣家的媳婦,她帶著那麼大筆的銀錢,又是從哪裏來的?若是你派人告知府衙,蔣家小子也得跟著他家老子一起進地牢,一樣的受賄,蔣家算是徹底翻不了身的。”
“這法子雖然好,卻終究太慢了一些。蘇府這外姓的丫頭是個心大的,第一回得了甜頭,肯定很快又回頭來找你。一來二去的,事情再隱晦,很可能還是會被人發現,實在是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