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二夫人磨蹭了一天,在老夫人再三催促下,隻能硬著頭皮去嶽府登門致歉。
蓮姝生怕蘇懷雲不能親眼看見,特地讓慶元收買了嶽府外院一個貪錢的小廝,務必把府裏的事說得清清楚楚。
這小廝是個嘴巴伶俐的,原本該是受寵,卻因為貪錢被趕到外院伺候。
他也是自在慣了,在主子身邊哪裏有外院來得舒服痛快?
尤其有錢時的鬼推磨,想要知道什麼,使點銀錢,什麼都知道了。
慶元十分大方,小廝也不吝嗇,收買了足足四個內院的丫鬟婆子和小廝,就生怕錯漏了什麼。
蘇懷雲聽著蓮姝繪聲繪色轉述小廝的話,不由好笑:“隻聽慶元說了一遍,你就都記下了?”
蓮姝笑道:“這是自然,奴婢沒別的,就是女紅和這記性是一等一的好。”
想到鳳二夫人灰頭灰臉被嶽府趕出來,她就忍不住笑了:“二夫人這回丟了臉麵,恐怕短時間內是不想再出門的。”
“這事恐怕沒那麼簡單就能了結,嶽府把人趕出來而已,可沒說再不會計較此事。就是二夫人帶去的賠禮都被丟了出來,更別提她整個人是給府裏的婆子架著出來的。”蓮媛瞧著嶽府的架勢,顯示是不會善罷甘休。
“嶽家大姑娘要是嫁給三皇子,嶽府就得更進一步,如今被蔣老爺徹底毀了,煮熟的鴨子在自己眼前飛走了,誰都不會甘心。”蘇懷雲笑著搖頭,又歎道:“老夫人急著跟蔣府撇清關係,這才會讓二夫人上門致歉。殊不知是多此一舉,嶽府隻是懷疑路妹妹是中了邪,興許會懷疑到溫國公府,卻是將信將疑。”
如今鳳二夫人親自登門,簡直是默認了她對付路嬌嬌的事,嶽府能不遷怒到溫國公府身上嗎?
她又轉向鳳乾辰,見他一直不吭聲,倒是奇怪:“二夫人倒黴,夫君看著並沒有多高興的樣子?”
當初鳳二夫人沒直接加害鳳乾辰,卻必定在背後推波助瀾的。
加上鳳二老爺荒唐得很,對鳳乾辰手上的東西虎視眈眈。
這兩夫妻表麵看著和善,對鳳乾辰這個侄子不錯,暗地裏也不知道動過多少手腳,叫鳳乾辰過了一段很是難過的日子。
如今出了一口惡氣,鳳乾辰麵上雲淡風輕的。仔細一看,蘇懷雲甚至見他微微皺眉,故而有此一問。
“二夫人那麼快就低頭,簡直叫人不可思議。”鳳乾辰眨眨眼,又道:“不過她私底下無論有什麼圖謀,隻要沒把心思打在你我身上,就不必多想的。”
“那還是讓二夫人更忙一些,才不會有心思落在我們身上,夫君以為呢?”蘇懷雲學著他也眨眨眼,露出調皮的笑容來。
“夫人的想法跟為夫不謀而合,還是讓她忙一些為好。”鳳乾辰挑眉,又道:“聽說二叔最近不安分,偷偷摸摸在西巷口養了一個花魁做外室。墨言悄悄打探過了,這花魁仿佛已經有了身孕。”
蘇懷雲滿臉驚訝,知道鳳二老爺荒唐,卻沒想到他居然敢養外室:“若是被人知道了,他這官職就得保不住了。費了多少心思,還是溫國公在的時候舍下臉麵求來的官職,二老爺這樣,溫國公要是泉下有知,恐怕也得被寒了心的。”
“二叔順風順水慣了,哪裏會在意這些?”鳳乾辰譏諷地笑笑,鳳二老爺最在乎的就隻有他自己。
他隻要快活了,哪裏會管其它?
想到老夫人和鳳二夫人絞盡腦汁跟蔣府撇清關係,鳳二老爺倒好,在府外風流快活的。
難怪最近回府的時辰越來越晚,蘇懷雲眯了眯眼,問道:“夫君是打算把此事傳到二夫人的耳邊?隻是我覺得,二夫人未必不清楚此事。”
這回輪到鳳乾辰驚訝了:“夫人覺得,二夫人竟是知道此事,卻沒騰出手來整治嗎?”
“不過是我的感覺罷了,隻是連夫君都能打聽得到,二老爺恐怕也沒有刻意遮掩。如今還沒鬧出來,若說沒人在背後幫忙遮掩,我是不信的。”老夫人或許會出手幫忙,可是這動靜必定不小,鳳二夫人又是掌家的,哪裏可能一點風聲都不知道?
“我倒是能明白二夫人的顧慮,若是親自去阻止,甚至狠狠鬧一場。她是痛快了,一來卻是跟二老爺離了心,二來很可能讓二老爺丟了官職,三來二夫人還丟不起這個臉,自然恨不能遮掩得嚴嚴實實的,暫時讓誰都不能察覺出來。”
蘇懷雲摸著下巴,又笑道:“我卻覺得二夫人忍得了一時,未必能忍下一輩子。她不動手,多的是能動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