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不過晴天19(二)(1 / 2)

意思是讓她回去,可她回去了又能發揮什麼效力呢?一大群人沒有聯係到她媽,她爸一句,你媽不回的話,你也別回來了,我一個人在家,回來幹啥。

她被那句話噎在了半空中,仿佛沒了地心引力。當電話那頭沒了聲音後,掛了電話。她理直氣壯的哭了,她知道自己一直在為自己哭,心裏沒有別人。

任眼裏肆意流淌的同時,她撥了她媽的電話。一遍又一遍,裏麵傳來了一遍又一遍的,“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她一直以為她媽媽是最堅強,最有勇氣的人,她每次都直麵困難挫折,從沒有退縮過,沒有逃避過。

可是這天,她發現她在逃避,逃避外界的所有人,甚至在逃避自己。到了晚上,電話仍然是關機狀態,她決定在社交軟件上跟她對話。

她發了很多條信息,生怕她沒看見。然後坐在床邊等著那回複,眼睛一直不肯往旁邊看一秒鍾,死死的盯著那屏幕,都要盯出一朵花來了。

大概是終於被這些信息逮到了,她媽終於肯回複了。可回複的那些話,讓人胡思亂想起來。她會不會想不開呢?她覺得虧欠她麼?

最後,她的擔心化作恐懼,她受不了了。撥通了幹媽的電話,她沒有打過這個電話,因為她從來沒有來麻煩過她什麼。

她是她媽的老同學,又是那麼多年的鄰居,她應該知道她現在的情況。她也算是病急亂投醫,居然找到這個剛剛經受過打擊的女人這裏。

“喂,你好。”電話通了,電話那頭的聲音微弱無力,氣若懸絲。她也沒特別注意這些細節,開門見山的說了。

“喂,是幹媽麼?我是嘉懿,請問我媽最近有沒有跟您聯係過啊?”她第一次給了她一個尊稱,之前一直都是你你你的叫著。

“沒有啊?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聯絡了,嘉懿,怎麼了,沒事兒吧?你媽她怎麼啦?”麵對那頭猜忌的連問,她連忙將這個話題堵了回去。

“沒事兒,麻煩您了,幹媽,她現在就是在外麵打工,事先沒有告訴我。這不手機又關機了,我聯係不上她。”

“這樣啊,那就沒事兒。她也許是這會兒正忙著呢,她可不是個喜歡天天玩手機的人。那要是沒什麼事兒了的話,我就掛了哦。”

“好的,幹媽,再見。”“再見!”簡單的說了結束語後,她掛了電話,繼續靜候著她媽的再度回應,那社交軟件上的那一連串自己發出去的長篇大論也希望能驅使她媽回心轉意。

再後來,她媽也沒再回應她。她知道自己必須回去,當然這一走,跟阿晴便是再也不見。她心中不舍,又怎麼為他人知曉呢?

那一段日子,她天天都是早上出去買菜,然後做菜,等阿晴回來。這種生活儼然已經是小兩口的感覺了,她不想破壞這種氣氛。

但她答應過他,兩人之間不再有欺瞞和秘密。那天她苦等回複不果之後,在晚上阿晴回來吃飯的時候,道出了所有的經過。

他一開始沒說話,那經久的沉默讓她翻滾不息的心情五味雜陳。但他將滿嘴的飯菜都咽下去後,“到時我送你一程,你肯定不知道怎麼去車站,你這個迷糊鬼。”

她眼睛一陣熱,又不肯讓他發現自己的脆弱,給忍了回去。這兩個人熬過了末日,竟沒熬過這世間最平凡的分離。

在佛岡的最後那段日子裏,她先後請了之前的同事吃過幾次飯,也再跟雪欣逛過幾次街,跟他們再一起去吃過燒烤,喝酒。

阿晴也陪她逛了很多次街,每一次都要她挑件東西,她不挑,他就撅嘴。抱她的手越發的攢的緊些了,每天早晨醒來,到有看到他在看她,他的種種舉動,讓她越發的不舍。

然而,就在這種不舍和糾結中,她度過了一個又一個佛岡的夜,外麵有風,漸漸的變冷。當冷到穿上那件特地為回家準備好的羽絨服,阿晴為了送她,請了三四天假。組長問起,便說是家裏有事,便莫名其妙的搪塞過去了。

她走的前一天,阿晴叫來了快遞。她的有些東西,不便隨身帶著。於是全部提前托運回去,那天是他請假的第一天。

他們那天一直在床上賴著,不肯起身,一部分是因為冬天是個需要勇氣才能從被窩裏爬出來的季節,另一方麵,他極度的不想讓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