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候自小在國外長大,禮貌修養自比一般人好上許多,話到半旬,均是有關奉承吹捧,他漸漸失了興趣,煙癮犯起,他起身道了聲抱歉便由著下人的指引也向後院走去。
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後院無燈,全靠著房內暈出去的一點光線。
雲候一踏上後院的小徑便發現了在院中間兀自跳得高興的空空,隱隱燈光下,她的臉粉黛未施,倒更看得出柔滑透亮,見不著瑕疵,與那日宴會上的濃妝有著天壤之別。他驚訝地發現原來空空穿著的也是白衣,衣擺飄飄,加上唇邊一絲自得的笑更顯得空靈。
雲候有一時轉不開眼。
空空隱約聽到了什麼動靜,餘光也瞄到了煙頭的那一點火光,知道這院中不知何時多了一人。
她轉頭看去,還好視力甚好,借著光一眼就認出了那是雲候。
“你來這裏幹嘛?”空空出聲問,語氣多有不善。
雲候聞言才突然反應過來,看著空空的臉竟然一時語塞,“飯快好了,我來吸根煙,順道叫叫你。”他隨手便抓來了一個借口,搪塞了過去,更猛吸了兩口煙。
你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好心……空空斜眼瞥了一眼雲候,趁著天黑看不見,翻了個白眼,一點也不相信他所說的話。
吃飯皇帝大!空空秉承著這個信念,扔掉了手中的石子,不去計較雲候話語的真假,便向餐廳走去。
“沒想到你這麼大的人竟然還玩這種幼稚的遊戲。”雲候明顯是看到了空空畫在地上的方格,說話帶著笑意,空空堅定地理解為嘲笑。
“我也不知道雲大公子竟然有偷看女人的習慣。”要說嘴,空空甚是厲害,可要說膽,她便小的很,果真一反擊完,她便頭也不回地直奔向了餐廳,小心髒撲通著要跳出了胸口。
雲候這謊話說得巧,果真空空一到餐廳便正是上菜的時候,待到她在椅上坐定,雲候正好也走了進來,好死不死地坐在了她的對麵,想起了剛才的叫囂和無膽的落荒而逃,空空緊張地連頭也不敢抬起來。
她低著頭,看在柳父柳母眼裏是難得的溫馴,等到菜上齊了,空空仍是低頭對著眼前的那碗湯,一粒蔥,兩粒蔥……還有一隻遊泳的小蟲……呃。
看著空空執著地打算將頭彎到天荒地老,雲候竟然失笑,覺得有趣得很,惹來了身旁如是好奇的一視。
“難不成我們的柳家大小姐隻用喝湯便能飽了,還是說想要減肥?”他出聲開著玩笑,單純覺得空空那副鴕鳥模樣有趣的緊。
聞言,空空猛地抬起了頭,怒瞪著雲候,誓不認輸,狠狠地在眼前盤中夾了一大筷子菜扔進碗裏,埋頭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