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守坐在房中,空空推門進去,記憶仿佛回到了初見麵的那一天,和那日一樣,雲守穿著一身白衣,嘴角掛著溫柔的笑,雲守是她見過的最適合穿白色的男子,每個女人的心中都曾有一個夢,想著有王子騎著馬來接自己,去曠野宮殿過著幸福的生活,雲守就是那個王子。她還記得那雙扶著自己站起的手,她還記得對著她時那恣意的笑,人的記憶是一件奇怪的東西,總是將那美好和痛苦記得牢,不斷地重溫,將這壺酒不斷地燙著。
雲守像是早就料到了空空要來,坐在椅上癡癡地看著窗外,聽到了推門聲,轉過頭來,那笑一點也沒變。空空總會沒來由的感到寂寞,別人在笑,她卻突然有了哭腔。
“空空,你來了。”多麼熟悉地招呼聲,像是等了千百年遭,才盼來了眼前的人。聽在空空耳中卻更像了臨終的告別,你來了,那我走了……
“守,家中從來沒有這麼熱鬧過了,他們把房子布置的好漂亮,奶奶真是厲害,都看不出她有那麼大年紀了,一個人可以幹兩個人的活。做婚紗的師傅也從法國趕來了,我和如是下午就要去量尺寸了,昨天我上街買了好多東西,你說那套江景別墅也需要布置一下嗎?我們一起去買些東西吧,你說需不需要……”空空兀自說著,雲守也是靜靜地聽,一臉的笑意。
“空空,花奉懷孕了……”雲守的聲音不大,卻打斷了空空的話,聲音戛然而止,其實她自己說了什麼,她也不知道。
“她懷得是我的孩子……”
絲毫容不得任何人的反駁。原來他也已經造就知道了啊,自己卻還總想演著戲糊弄過去,她突然想起了柯南的口頭禪“真相隻有一個”,是啊,所有人都知道了這個真相,她真是蠢的可以。
她能怎麼樣,演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嗎?她隻是靜靜地彎著嘴角。
“守,你知道嗎,我和小花就和親姐妹一般,那段時間我們都沒有朋友,像是相依為命地靠在一起,我們也常幻想有王子會來解救自己,我們都說要先讓對方騎上王子的馬背。守,你知道嗎,我真的好傻,我把新娘扔來的捧花給了小花,當時小花就笑我,沒想到我真的把幸福也給了她。守,你說我應該高興吧……”空空笑著,看著雲守的眼依然通透,像是小時孩子愛玩的玻璃球。
“空空,我曾經真的很愛你……”雲守也帶著笑,雙眼彎的像極了新月,柔成水,兩人皆是雲淡風輕,談論的似乎不是自己的情愛。
“什麼是曾經……”不愛的人愛說曾經,愛著的人也愛提起過去。
“人活著就會有曾經。”
是嗎,那麼曾經是麼多長久的一件事,自己是該知足了吧,“守,曾經你分明是我的未婚夫,現在卻要換人了嗎?”她一直都是笑著,有誰說過什麼不相信眼淚,那麼曾經相信嗎?應該不會吧,曾經相信的是過去的淚水……
“空空,你太堅強,向前走得太快,我想要保護你,發現你已到了山頂,我卻還在山腳徘徊。有時你離我很近,卻仍是覺得你不真切,空空,你要的不是我,我……不是你要的那個人……”雲守轉向了窗外,空空隻看得見他嘴角的弧度。
她記得小時候自己有一個最喜歡的布娃娃,卻被如是搶了過去,卻沒人幫著自己。當時自己一直大哭,柳父柳母實在沒有了辦法,總算把那個娃娃還給了自己,當那個布娃娃重新掉到自己手上的時候,它已經是殘破不堪了,空空在那個時候就知道已經失去的東西即使強留在身邊也已經不是過去,留下的隻是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