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沒幾天雲候就先行回國了,自從他對著空空說了分手二字,空空的心就像死了一樣,她太習慣了有雲候陪在身邊,不管是寂寞的時候還是痛苦的時候,她習慣了雲候用一隻手把自己托起來,脫離苦楚,她習慣回頭的時候有人一直看著自己,習慣了不管在哪裏總會有雲候的日子,她太習慣了這一切,卻認為這些都已是理所當然,她已經被養刁了。
若是她這一次沒有再見到雲候,也許自己會孤身一人在國外到死,可是這一相逢,她才發現思念像毒一般深入骨髓,吸幹了她的血液,她無法逃也逃不開了。
她放不開這段思念,回國的手續也已都辦理妥當,租來的房子也已被房東收了回去,是她該回去的時候了。
空空在房裏最後一次的收拾著衣服,趙奶奶路過在門外站了好久,直到空空抬頭看到了她。這個老人眼角的皺紋更深了,也許沒有他們這些孩子的任性,她早就可以頤養天年,享受天倫之樂了。
“奶奶……”她喚著,滿心的歉意梗在喉中。
卻見趙奶奶搖了搖頭,“丫頭啊,這次你真的傷候兒太重,他做得那些事隻是為了你,你卻……唉……”一聲歎息,老人的容貌更顯得憔悴蒼老,她轉身踩著步子緩緩地離開,隻留下一個心酸的背影。
空空怔怔地看了好久,拚命地搖了搖頭,手仍是胡亂地將東西塞進皮箱裏,她要回去……
就跟兩年前孤身一人去瑞士的情形一樣,這次空空回國仍是沒有人送沒有人接,隻身一人像是又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國度,很多事情貌似熟悉卻都已經陌生了。
一下飛機便是無所適從,自己要幹什麼,要住在哪裏,都是無從得知。她回去過原來租的房子,畢竟也熟悉房東,省去了很多麻煩,但是沒想到一問自己的房子竟已在幾年前就被人買下,整棟樓早已不屬於房東,他也隻是充其量當個守門的。。
空空道了聲謝便離開,看著中介所令人眼花繚亂的出租房信息,她決定先找家賓館住下,再慢慢地一套套房子看過去。
這家賓館不算大,也不寒磣,來的人也不多,倒真有了鬧中取靜的意味。空空每日的生活都像是重複,出門看看房,再在城中溜達著,城市的變化總是快的,兩年沒有回來,很多地方都已經是陌生。回到賓館,她總愛開著電視畫著畫,有些人聲喧鬧才能證明自己活著的仍是人世。
已是下午,空空像是畫累了,伸著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睛也不小心瞄到了電視上。
畫麵上出現的竟然是雲候攬著一名妙齡女子談笑著走進一家酒店,他的手一直搭在身邊女子的腰上,那女子則是輕靠著他的肩,兩人是說不出的親密,“雲家大公子和**集團千金近日親密高調出現,許是婚期將至”電視上是這樣說的,空空卻也這麼想了。
那女子是多麼的溫柔婉約,和自己簡直是雲泥有別,自己是如此的無理取鬧,將雲候的一片好心無情地踩在地底,如今卻仍是期望他能夠回頭來找自己,柳空空,你為何如此的傻……死心吧……
她伸手關了電視,心中的揪痛沉悶而又尖銳地紮著她的心,讓她在床上蜷起了身子,不是想哭,而是往事難回首的悵然。
實在受不了心中的憋悶,空空隨意套了件衣服打算出去走走,沒想到自己在床上躺了這麼久,現在已是近黃昏,街上頓時熱鬧了起來,下班的人,出門散步的人,還有遊蕩的路人填補了一個個空隙的地方。
空空走著,在這喧鬧之中卻更加感受到了落寞,離著賓館不遠處有一個算是寬敞的公園,每天清晨傍晚總會有許多老人跑來鍛煉身體,搖著木蘭扇,打著太極,享受著他們獨有的快樂。。許多家長也會帶著孩子出來走走,碰麵的不斷是熟人與否都會笑著打個招呼。
空空目光所及之處都是這般和樂融融的景象,不知道今天是不是碰熟人的日子,她竟然在人群堆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聲影,她張嘴想叫還是生生忍住了,眼淚卻突然湧了上來,鼻子泛酸,眼眶也紅了。
花奉也在公園中散著步,相貌身形都沒有太大的變化,多添了幾分女人的成熟嫵媚,她的手上牽著一個小女孩,用腳尖墊著走路,花奉滿眼溫柔地看著那小女孩,時不時用手摸摸她的頭,或是蹲下重重地親了親她臉頰的軟肉。
那個小女孩七分長得像花奉,還有三分卻不知道像了誰,這應該是小花和守得孩子吧,他們應該生活的幸福吧,那就好了……空空發現自己不禁笑了,也止不住淚了,忽然花奉猛地抬頭像是看到了她,空空還沒有準備好相遇,心中一驚,忙跑了起來,仰頭看天冷笑了一聲,自己果真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