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黑洞(七十一)掛劍垛與五指山。(1 / 2)

亭閣隻有十平方米大小,四周有高高的圍欄,圍欄黑紅色,看外觀是木頭做的,亭子中間一個石凳,石凳高大古樸,可能有些來曆,圍著石凳,擺了七八個藤條椅子,從亭閣向下望,原來亭閣是懸空在山隘上,是這次修繕用鋼筋混凝土做成,上麵是黃色的琉璃瓦,圍欄用手一摸冰冷冰冷,原來是仿古的混凝土結構,隻不過外表用山漆裝飾,不知道的還認為這個亭閣是那古色古香的古跡建築。

主持白發皓齒,臉色紅潤,他麵貌慈祥但眼光敏銳,頗有仙風道骨的味道,等眾人落座,站起身端起茶杯對江楓他們說:“貴客從遠方來,不亦樂乎,此茶為寺院後麵山上所產,茶每年三月隻採摘一次,陰幹後隻微火烘烤,不經日曬,製作方法是本寺前任主持所創,密不外傳,雖然此茶無名茶之香,但有山水之純,的獨特風味,今天貧僧就以此茶代酒,祝各位香客身體安康。”

江楓忙起身回答道:“初到貴寺,不勝磕擾。我等塵世之人,每天在社會中凡心肉身中掙紮,欲望難消,感到苦不堪言,苦海無邊,何時回頭是岸?人生真諦,困惑之極。對佛學我是傾慕已久,如隧道窺螢,難窺萬一,今日有緣,能夠親自聆聽大師教誨,給我解惑,真是三生有幸。”

主持答道:“客人過獎,什麼大師啊!慚愧慚愧,老衲今年73歲,過去在開封大學教書,阪歸佛門也隻有區區18年的時間,在這裏當主持是我再三要求的結果,至於佛門學問,學無生涯,浩瀚無邊,我談不上是什麼大師,進入佛門這些年的感悟隻有兩個字:那就是誠信。”

他繼續說:“今天不談佛學,看風景,你們現在站的地方,三年前不存在,這是我主持修繕寺廟時候親自設計的,一般人是沒有眼福在此地觀賞的,此亭我命名為誠信閣,上麵有我的建亭文,下麵落款是河南佛學會主席的題字。時光荏苒,如果此亭能夠保存長久,也算我老衲留給人世的一點浮光掠影吧“。說到這裏,主持笑了笑:”看來我凡心未盡,對名仍然向往,此乃佛心不誠啊。“說到此,他捋了捋灰白的長胡須,哈哈大笑起來。

江楓大惑不解,對於寺廟佛事,一般人很難看透真相,人們到寺廟朝拜,無非是尋求心理的安慰與平衡,信與不信,誠與不誠,無從衡量,其對佛學的信賴,取決與一種對上天不可理解,對人生無常的困惑與祈求,踏入廟堂,尋求的是心理上的安慰。自己過去對佛法的看法淺顯得很,今天與主持相談,感到佛學哲學浸透的是一種無法理喻的平常心,說不清道不明的超心靈的慰愜,信再靈不信再無。

主持站起身子,走到欄杆前,此時已是上午十點,雲霧消散,晴空碧野,他們鳥瞰遠方,隻見幾十公裏原野一覽無餘,青的山,綠的水,藍的天,如棋盤的耕地,讓人感到在天宮中居高臨下在欣賞人間凡界。

他們站在亭閣,聽得出下麵村子的雞鳴狗叫,看到遠處黑色的公路上的汽車蠕動,更遠處,一群秀麗的山峰清晰地映入眼簾,它們是那樣的奇特,那樣的別致,有的像饅頭,有的像寶劍,有的像人的指頭指向天空。

寺院山下是這片綠茵茵的小平原,山腳下是條滾滾的大河,它從上方峽穀中流出,在平原的西邊劃了半圈,與西邊來一條河水相交,然後向下遊流去,鑽入另外一個峽穀而不知去向,站在這個亭子上觀山水,整個視野美不勝收,如果人間有伊甸園,也不過如此啊!

主持用手指著下麵的小平原對江楓說:“河南是四戰之地,遍地是古跡,先說村子,遠處一個村莊叫王莊,一千年前,元朝崩潰,第十三王子北度大漠失敗,這群先朝遺民,晝伏夜出流亡豫南,他們流竄到南陽一帶後,隱名改性冒充漢民族分散定居,王族改為王姓,他們繁衍至今已經有十幾萬人,解放後根據民族政策恢複了才恢複蒙古族,他們其中一支定居於此,人稱韃子營;旁邊一個小村,全村姓敏,是滿族人,是縣城的滿清住屯軍,民國後,遷入此地,到現在他們隻有一百多人;你看在這個山區內竟有這些少數民族,所以出現幾個不同漢民族相貌的人也不奇怪,因為血統複雜啊!“

江楓很感興趣,主持繼續娓娓而談:”你們看平原中間的那個小高台,叫漢王城,是劉邦進關中行軍時,為繞道秦國散關在此地修的城池,已經兩千年了,但仍然古跡尚存,保存完好,上麵秦磚漢瓦的碎片時有發現。右邊的山上有一道長長的黑黑的石砌的城牆,它連綿不絕,從這裏延伸到整個伏牛山的南部,有幾百公裏遠,據考證是楚長城,有2500年的曆史了。左麵那個饅頭山,上麵有一個大大的石頭寨子,叫唐王寨,是唐朝李世民打仗時候修的軍寨。在唐王寨的西麵有一個小山包叫闖王寨,是李自成兵敗後,蟄伏在伏牛山的修的屯兵城。在這麼一個地方竟有這麼多的古跡,這麼複雜的民族成分,真讓人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