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先去宿舍放行李再集合的,但朱導催促得急,沒給她們留放行李的時間,一時間總局空曠的走廊上響徹行李箱軲轆的聲音。
推門前,王則月讓她們先把行李都放原地,又叮囑了一遍,“不管李主任等會說什麼,都別太往心裏去啊。”
男隊站在第一排,女隊在第二排,朱良、王則月還有一個男隊的指導站在旁邊,十幾個人擠在小小的辦公室裏,等著主任開始訓話。
“這次裏約奧運會,我們夢之隊的成績,非常不理想!你們配得上夢之隊這個名字嗎?”
“先來說說男隊,卓遠,你的獎牌呢?國家費盡心思培養你,就是讓你去陪跑的?怎麼,已經開始想著退役了嗎?”
“男隊其他人,都是幹什麼吃的?團體就給我拿個銅牌?整個男隊就這麼一塊銅牌!”李兆豐又發現了什麼似的,“還哭?還好意思哭呢?”
男隊一個奧運前才進國家隊的弟弟被嚇哭了,不敢出聲,也不敢動手抹眼淚,任由眼淚在臉上縱橫。
許是見他被嚇哭的樣子有點可憐,李兆豐開始轉移矛頭,“女隊,賽前自信滿滿,保銀爭金,現在呢?結果呢?就給我拿一個銅牌回來!單項也是,連一塊牌都沒有!”
虞落是女隊裏最高的,李兆豐不需要眼神搜索便看到了她,“尤其是你,虞落!什麼‘虞神’,連決賽都沒進!真是把臉都丟盡了!”
罵累了,李兆豐呷了口茶潤潤嗓。
“李主任,您看,孩子們行李還沒放呢,要不先讓他們回去”王則月趁著李兆豐喝口茶的功夫,委婉開口。
李兆豐“砰”地一聲吧杯子摔在桌子上,“還有你們兩,指導怎麼當的?今年體操隊就拿兩塊銅,我怎麼向上麵交代?”
“和孩子們無關,一切責任我來承擔。”朱良開口道。
“你承擔?你拿什麼承擔?你們誰的責任都跑不了!”李兆豐雙手叉腰,掃視了一遍人群,歎了口氣,“都回去收拾東西吧,你們三個留下,其餘人別在這礙眼!”
卻沒有一個人離開。
王則月衝卓遠使了個眼色,他在隊裏年齡最大,獲的獎也最多,大家平時都願意聽他的。
卓遠收到了眼神,但卻依舊筆直站在原地。
不僅是卓遠,沒有人願意離開,他們都不想聽李兆豐罵幾位指導。
最終還是朱良把大家趕走了,“都還杵著幹什麼呢?還不趕緊回去訓練?”
一個個都掛著滿臉不情願出了辦公室,躲在門後偷聽。
“卓遠哥,指導們還會帶我們嗎?會不會被開除啊?”剛剛那位被罵哭的弟弟小心翼翼開口。
他叫姚子傑,被選上國家隊的時候正好是奧運年,剛滿成人隊的年齡,全運會和全錦賽獲過很多獎,和當年的卓遠一樣,大家都把他當成卓遠退役後競技體操隊的接班人。
姚子傑很乖,膽子很小,剛剛也是第一次見識李兆豐發火,也難怪被嚇哭。
卓遠平時也很照顧這個乖巧的弟弟,安慰道,“李主任隻是嘴上不饒人,別往心裏去。”
劉欣羽向來直來直去,“我們今年確實沒表現好,但也不是我們的錯。小美人的分明明就是裁判的問題!”
嶽錦潔也忿忿道,“對嘛,我們自己的問題自己承擔,回回都罵指導!”
女隊隊長張清瀾年紀稍長一些,性格也比較沉穩,“你們都少說幾句,指導們還在裏麵沒出來呢。”
劉欣悅和嶽錦潔平時都很服張清瀾,乖乖安靜下來。
卓遠聽了聽裏麵的動靜,又怕大家吵起來影響到裏麵,回頭對大家說,“都先回去收拾東西,我和清瀾先留在這,半個小時後體育館集合。”